“是!”
衛士領命退出了靜室。
“兀良哈部只是個開始。”
江澈的目光越過短刃,仿佛穿透了墻壁,望向了那片廣袤無垠的北方草原。
在那里,還有無數個兀良哈部,正在等待著他們的朋友上門。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身影闖了進來。
朱高煦。
江澈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但他眼里的那團火,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江澈放下手中的密信,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抬手,給自己面前的空杯添了七分滿的茶水,然后不緊不慢地推了過去。
朱高煦走到書案前,沒有喝茶,而是死死盯著江澈。
“我想通了。”
“應天府那張椅子,他們愛誰坐誰坐。老子不伺候了!”
“你之前說的對,既然他們不給,那老子就自己去打一個下來!”
“打一個完完全全,屬于我朱高煦的疆土!”
江澈靜靜聽著。
朱高煦走到這一步是必然。
朱棣的兒子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老大仁厚,但那是對百姓,老三聰慧,但心機太深。
唯獨他,勇武有余,謀略不足,性格又像極了年輕時的朱棣,桀驁不馴。
這樣的人,在承平時期,就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與其讓他在京城里憋出內傷,跟自己的兄弟斗得你死我活,不如放出去,讓他去更廣闊的天地,把那身使不完的勁兒,都用在開疆拓土上。
這對大明,對他自己,甚至對未來的皇帝,都是好事。
江澈很清楚,就算沒有他,以大明的國力,拿著一份世界地圖。
朱高煦也能慢慢啃下一些地方。
但啃下來,跟管理好,完全是兩個概念。
沒有后續的經營,打下來的土地只會成為流血不止的傷口,不斷消耗國力。
朱高煦見江澈聽完自己的豪壯語。
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卻半個字都不說。
朱高煦心里的火氣蹭一下又冒了上來。
他一把按住書案,身體前傾,壓迫感十足。
“我說江澈,咱們兄弟倆就不用賣關子了吧?”
“你到底愿不愿意幫我?給句痛快話!”
兄弟倆。
江澈心里笑了。
前幾天還一口一個江王,現在就變成“兄弟倆”了。
這聲兄弟,不是套近乎,而是一種姿態。
是這位天潢貴胄,終于肯放下他那可笑的驕傲,真正將自己擺在合作者的位置上。
江澈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接觸。
“煦哥,我怎么樣,你心里清楚,當初要不是你,我沒辦法當場暗衛司的司主,也成不了現在的江王。”
“但是你既然叫我一聲兄弟,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其實,去哪兒,怎么去,我早就給你想好了地方。”
朱高煦緊繃的身體瞬間一松。
“哪兒?”
江澈沒有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墻邊,取出一卷巨大的輿圖。
那不是大明的疆域圖。
它的范圍之廣,超出了朱高煦所有的認知。
朱高煦的目光被死死吸在了輿圖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山川河流。
看到了遼闊的草原,更看到了海洋之外,那些從未聽說過的大陸和島嶼。
江澈蹲下身,修長的手指點在了輿圖的東北角。
“你看這里,高句麗,你雖然沒有去過,但是你應該也聽過,君主昏聵,朝政黨爭不休,國力日漸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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