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弟兄,被那些沉默的監工。
“全軍開拔!”
隨著江澈一聲令下,營地瞬間活了過來。
龐大的軍隊開始緩緩向北移動。
朱高煦翻身上馬,跟在江澈身后不遠處。
此去北征,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那些所謂的羅剎蠻子。
………
北風如刀,卷起漫天沙塵。
大軍開拔已有五日。
除了軍官的口令與車輪的吱嘎聲,再無多余的雜音。
獨眼龍裨將,名叫常威,此刻正死死盯著前方一個特戰軍銳士的背影。
那人腰桿挺直,步伐穩健,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常威的拳頭在馬鞍旁攥緊又松開。
他的親兵,那些跟他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兄弟,全被拆散了。
他常威為漢王流過血,斷過臂,瞎了一只眼!
這些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家伙,憑什么對他的人指手畫腳。
黃昏時分,安營扎寨的號令傳來。
常威的機會來了。
“這水怎么喝?一股子土腥味!想渴死老子們嗎?”
他一腳踢翻了伙夫剛打來的一桶水,渾濁的水潑灑一地,濺濕了旁邊一名特戰軍銳士的褲腳。
那名銳士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
“扎營地附近,唯有此水源,軍中配有凈水藥散,按量取用。”
“藥散?老子們喝慣了清泉水,喝不慣那玩意兒!”
常威獨眼中兇光畢露,一把推向那名銳士的胸膛。
“怎么?你們特戰軍喝得,我們就喝不得?瞧不起誰呢?”
銳士紋絲不動,任由他推搡。
“嘩啦——”
周圍十幾名漢王舊部立刻圍了上來,他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見常威帶頭,紛紛抄起了手邊的工具。
“兄弟們,咱們跟著王爺南征北戰,什么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就是!連口干凈水都不給喝,這是要咱們的命啊!”
更多的漢王舊部被煽動,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圍了過來。
與外圍警戒的特-戰軍形成對峙。
遠處,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過騷動的人群。
正是周悍。
他那張兇悍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冷冷注視著場中的常威,像在看一個死人。
片刻后,他轉身對身邊的親衛低語幾句,那親衛立刻飛奔向中軍帥帳。
帥帳內,江澈正對著一副巨大的北地形圖出神。
地圖上,用朱砂標記了幾個醒目的紅圈。
親衛掀簾而入,單膝跪地,飛快將營地發生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江澈連頭都沒回,目光依舊鎖定在地圖上。
“斬。”
一個字,決定了十幾條人命的歸宿。
親衛身體一震,立刻領命退下。
營地里,常威的氣焰已經攀升到了。
他指著那名特戰軍銳士的鼻子,唾沫橫飛。
“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們找來干凈的水源,這營,咱們就不扎了!”
話音剛落,周悍帶著一隊手持鬼頭刀的執法兵,排開人群,走了進來。
“執法官來了!”
“周將軍……”
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下意識退后一步。
周悍那張臉,在這幾日已經成了所有漢王舊部的噩夢。
常威心里咯噔一下,但事已至此,他不能慫。
“周將軍,非是末將鬧事,實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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