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狐貍。”
“把這兒收拾干凈,一根毛都別給郭老狐貍的人留下,我們回城,喝酒去!”
……
一天后。
北平,原燕王府。
府邸大門上方的牌匾已經換成了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江府。
朱棣入主金陵,這諾大的王府便成了江澈的府邸。
與其說是賞賜,不如說是某種宣示。
后花園,暖陽和煦。
柳雪柔正小心翼翼地修剪著一盆名貴的蘭花,旁邊林青雨捧著一卷書。
看得津津有味。
不遠處,徐大牛的婆娘正指揮著幾個下人打掃庭院。
徐大牛則像一尊鐵塔,杵在通往書房的月亮門前。
此刻的他雙腿雖然還有些毛病,但已經不影響走路了。
一切都顯得安逸而祥和。
這種安逸,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
一名暗衛司的探子穿過花園,快步來到了江澈面前。
“司主!”
書房內,江澈正坐在桌案后,手里拿著一份北平的城防圖,指尖在圖上緩緩移動。
他沒有抬頭,聲音平穩:“說。”
“德州來的消息。”
那人壓低了聲音,“郭家大小姐,郭靈秀,昨夜離城北上,今晨在距德州百里外的落鳳坡,遭遇不明身份的騎兵伏擊。”
江澈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結果。”
“郭家十名護衛,全滅,郭靈秀單人匹馬,向北平方向逃離。”
“奇怪的是,伏擊者打掃了戰場,沒有追擊,現場干凈得過分,連一具尸體都沒留下。”
書房內陷入了片刻的安靜。
只有窗外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恰在此時,柳雪柔和林青雨也走了進來。
她們聽到了后半段對話,臉上都露出擔憂。
“江澈,郭小姐她……她一個人逃出來,豈不是很危險?”
柳雪柔忍不住開口,語氣里滿是同情。
林青雨也蹙起眉頭:“是什么人,手段如此狠辣?”
江澈終于抬起頭。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眼神平靜如深潭。
他沒有回答她們的問題,而是看向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應三呢?有他的消息嗎?”
那人一愣:“報告司主,應三爺昨天帶著他的人,已經走了。”
此一出,柳雪柔和林青雨更是不解。
唯有江澈,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城防圖。
應三用十名郭家護衛的命,演了一出大戲。
他不是要截殺郭靈秀,而是要用一種最慘烈的方式,將郭靈秀這個燙手的山芋,毫發無傷地送到自己面前。
他甚至貼心地打掃了戰場,抹去了所有他出手的痕跡。
只留下一個“郭靈秀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故事。
一個足以讓郭淮對江澈感恩戴德,也足以讓天下人都相信的故事。
“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接應一下郭小姐?她一個女孩子家……”
“不必。”江澈淡淡吐出兩個字。
“啊?”
柳雪柔和林青雨也投來詫異的目光。
江澈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南方。
德州的方向,他當然要去“接”。
但不是去接應一個落難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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