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立刻回應郭淮的熱切,反而像是主人一般。
閑庭信步地走到一旁,自顧自地用手指拂去太師椅扶手上的微塵。
郭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他身后的劉申等人更是大氣不敢出,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著江澈。
這個突然闖入的年輕人,此刻卻像掌握著他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江賢侄……”
江澈這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視線卻越過郭淮,看向那三個噤若寒蟬的家伙。
“耿大將軍走了?”
“走了,走了。”
郭淮連忙點頭哈腰,像個店小二。
“大將軍說,他會保全我郭家。”
他說出這句話時,自己都毫無底氣。
江澈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種近乎殘忍的憐憫。
“保全?”
“郭叔,你覺得,一個即將破產,資不抵債的家族,對耿炳文來說,還有保全的價值嗎?”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郭淮的心口。
他最擔心,最不敢去想的事情,就這么被江澈血淋淋地揭開了。
“不會的!”
張莽猛地抬起頭,脖子上青筋暴起,吼道。
“大將軍親口答應的!他怎么可能而無信!”
江澈的目光終于移到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很輕,卻像刀子一樣刮過張莽的皮膚。
“承諾?”
江澈輕笑一聲:“耿炳文承諾保全的是能為他提供軍餉、替他打點關節的真定郭家,而不是一個馬上就要被債主踏破門檻的喪家之犬。”
“你!”
張莽氣得就要拔刀。
“張莽!住口!”
郭淮厲聲喝止,他死死拽住張莽的胳膊,整個人都在發抖。
江澈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耿炳文是梟雄,不是善人。
他會扶持盟友,但絕不會為一個即將沉沒的泥船搭上自己。
王德一死,鹽道的生意徹底斷絕,郭家最大的財源被斬。
為了填上之前的窟窿,他早已將家產抵押大半。
如今資金鏈一斷,半個月內,郭家就會徹底崩盤。
到那時,別說耿炳文,就連城里那些平日里巴結他的商賈,都會化作豺狼,撲上來撕咬郭家的尸體。
看著郭淮這副模樣,江澈知道,火候到了。
“耿炳文救不了你,但我可以。”
郭淮猛地抬頭,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死死地盯住江澈。
“你說什么?”
“我說,我可以救郭家。”
江澈一字一頓:“我能讓你郭家的生意,比以前更好,我能讓你庫房里的銀子,堆得比山還高。”
“條件!”
郭淮不是傻子,他喘著粗氣,嘶啞地問:“你的條件是什么?!”
“很簡單。”
江澈伸出一根手指。
“從今天起,你郭家所有生意,我來接管。”
“你手下所有能用的人,包括這三位,聽我調遣。”
聞,郭淮愣了一下,隨后便有些警惕的看著他。
“你想要我郭家易主?”
江澈聞頓時笑了笑。
“郭叔,從一開始,我就是來跟郭家合作的!”
“我對靈秀一見傾心,可你是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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