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后孫渡給他的電報是就地收攏部隊。隨時準備北上。可在渡口地第七旅龔順碧接到孫渡的電報。命令他留下一個團守衛渡口。率領另兩個團北上。向指揮部靠攏。可龔順碧稱部隊有一個團在皎平渡到祿勸的路上保護交通。能調動的兵力只有一個團。孫渡隨即告訴他前線形勢危急。他立刻率領第十三團北上。
龔順碧沒辦法。立刻集合部隊。把渡給十四團團長段燦魁。仿佛叮囑他要小心。特別注意浮橋地安全。逃走的那幾個護衛隊很可能會回來重新炸橋。段燦魁慎重的點頭答應。
龔順碧走后。段燦魁立刻調整部署。一個團不可能按照一個旅地架子設置陣地。他用一個營在渡口對面設置陣地。另外一個營在渡口這邊。第三營放在左右兩側地山上。
他的部屬調整完不久。從山上地營長就報告。遠處出現大隊人馬。正急速向渡口趕來。段燦魁心里感到奇怪。這個時候有哪些人會來呢?難道是前面的部隊退下來了?就在這時。三營長報告。對面的部隊行動很快。從軍裝上看不像是我軍的藍綠色。
段燦魁地腦子頓時轟的一下炸了。護衛隊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前線的情況怎么啦?龔旅長不是剛率兵上去嗎?就算敗也該有個人來報信呀。
段燦魁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下命令準備戰斗。渡口頓時警報大作。所有人都進入戰斗崗位。嚴陣以待。
司徒非的先頭部隊察覺敵人已經有了準備。他們在距離段燦魁的防線還有一千多米的地方停下來。隨后一個連向山頭發起試探性攻擊。他們的進攻遭到山頭猛烈火力的打擊。這個連很快退下去了。
司徒非立刻組織第二次進攻。不過這次他不打算在試探什么了。而是采取了一個非常大膽地戰術。以兩個營的兵力分別進攻兩座山頭。而以一個團的兵力從中間直接撲向渡口。
戰斗一打響。各個口徑地迫擊炮向山頭猛烈轟擊。兩股灰色身影隨著炮火向山頭猛撲。很快就沖上山腰。炮聲一停。山頭潑下一遍彈雨。沖在前面的幾個灰影倒下了。可后面的灰影繼續向前沖。手中的沖鋒槍噴射出猛烈地火焰。后面支援分隊的神槍手幾個點射就將山上的機槍打掉。灰影涌進陣地。
司徒非一拍大腿。然后一揮手。號兵吹響了沖鋒號。一個團的部隊順著山間地縫隙。向渡口撲去。司徒非舉旗望遠鏡繼續向山頂觀察。山頭的敵人似乎已經支持不住了。紛紛向后撤退。另一座山頭地情況稍微要差點。炮火擊中掩護這邊了。不過司徒非也并不擔心。戰場形勢已經決定了。敵人的垮臺是遲早的事。
莊繼華在下午接到司徒非的電報。大門關上了。但這個消息金沙江以北的滇軍將領們還不知道。龔順碧走的時候沒有把電臺給段燦魁留下。而是按照習慣跟著旅部走了。段燦魁沒辦法向上司報告。
于是這段時間又成了了莊繼華與杜聿明的導演時間。他連續出現滇軍各部發電。要求他們堅守陣地。暫時不要向護衛隊發起進攻。這道命令顯然與當前態勢不合。首先感到奇怪的是安恩溥。
安恩溥來電詢問。莊
繼華的回電是目前敵人態勢不明。各部暫時固守陣地。龍主席正在與南京方面交涉。
等到天黑以前。龔順碧到了大花橋。這才發現情況不對。大花橋里只剩下被捆在在幾個房間的警衛營。孫渡已經被俘。龔順碧頭上冒汗。孫渡地電臺全部被毀。密碼丟失。他立刻向龍云報告。龍云在昆明大驚失色。他首次感到他的主力部隊恐怕要丟在金沙江以北。
龍云這是表現出他的果斷。他立刻下令放棄安恩溥旅。命令魯道源、龔順碧、龍雨蒼等部隊分道突圍。在給魯道源等人的命令他明確告訴他們。皎平渡可能失守。不要再走皎平渡。應該向西南的洪門渡。這道命令龍云對安恩溥隱瞞了。
“龍云要跑了。”莊繼華和杜聿明收到龍云給各部的電報幾乎同時說道。
“把電報轉給王國斌。命令他派出軍使。招降安恩溥。告訴他只要放下武器咱們既往不咎。保證所部官兵的生命安全。”
“命令范漢杰做好追擊的準備。命令司徒非。留下一個加強營固守皎平渡。其余部隊向洪門渡截擊。”
安恩溥幾乎絕望的看著手中的電報。這是對面過來地軍官交給他的。他放下手中電報冷冷的看著這個年輕的軍官:“我怎么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青年軍官淡淡的說:“真假安將軍肯定已經判斷出了答案。孫渡將軍已經被我們被俘。你們地所有密碼都被我們掌握了。你們也沒有時間更換密碼。所以龍云與前線的所有電報我們都知道。”
安恩溥沉默了。如果魯道源他們遵照命令撤退。那就意味著他的五六千人已經被拋棄了。再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安恩溥心中忍不住涌起對龍云怨恨。跟隨你打了這么多年。就算你為了大局要拋棄我們。也該明確告訴我們。像這樣他怎么給弟兄們交代。
“安將軍。不用再猶豫了。這次龍云已經輸了。云南。我們去定了。”軍官鄭重的說:“莊隊長已經從德昌啟程。正在趕往會理。他讓我轉告您。他很欣賞您的部隊和您的指揮能力。如果您放下武器。將來的國家和云南都需要您。”安恩溥苦笑一下:“敗軍之將。豈能勇。哪敢奢望許多。”他抬頭看著青年軍官問道:“請問您貴姓。”
“上校分隊長。王國斌。”
安恩溥有點意外。他呆呆的看著王國斌。半響才說:“好膽量。有你這樣地部下。難怪莊繼華能勝。”
王國斌卻搖頭說:“您錯了。應該是我們能有莊長官這樣的上司使我們的福分。這樣說吧。當年我只是個渾渾噩噩地小兵。是莊長官讓我明白為什么要打仗。要怎么去打仗。”說到這里他轉身對照屋內的軍官和士兵大聲說道:“士兵為什么要打仗?士兵上戰場的唯一理由是為了和平。為了不打仗。現在我們國內為何戰端不息。就是各個地方勢力都要求。都想當山大王。所以我們才戰亂不息。這次戰爭就是這樣。劉文輝想要插手滇北。反過來龍云何嘗不想插手四川呢。所以他們打來打去。這本來不干護衛隊什么事。但你們卻縱容滇北彝人。擄走我們工作隊的人。殺害護衛隊地士兵。所以我們被卷進來的所有責任都應該由龍云承擔。莊長官再三給你們龍主席電報。要求和解。要求他放出被擄走的人員和物質。但他就是不肯答應。反繼續進攻。我們不得不奮起自衛。”
“說的比唱地還好聽。”安恩溥冷冷的說:“你們難道不也一樣想要云南嗎?”
“我們想要云南會只部署這么點人在會理?”王國斌反問道。安恩溥頓時啞然。王國斌接著問:“我們地援軍是從重慶開過來。如果我們要云南。恐怕你們早就敗了。能撐到現在?”
可安恩溥等一干軍官還是有些不平。王國斌接著說:“貴我兩軍戰斗力的巨大差異。我想安將軍心里是很明白的。實話說吧。這次會理之戰。我們護衛隊只投入了一萬一千多人。剩下的還沒到。其他的是劉元塘和楊應龍兩個旅總兵力不到兩萬人。我們還有大約兩萬人正在趕來的路上。最多還有半天時間就趕到會理戰場。”
安恩溥面沉似水。心中卻震驚不已。他們在會理地區有三萬多人。真正與他們交手的護衛隊實際兵力只有數千。周圍的士兵更是神色不安。前晚的槍炮聲就已經宣布他們突圍的最后一扇大門被關上。如此絕望的仗誰都不愿打。
“安將軍。你們突圍已經無望了。我誠心希望您能為您的部下著想。不要再做無謂犧牲了。”王國斌誠懇的說。
安恩溥再度嘆口氣。他看看左右。他目光的似乎是在征詢意見。又似乎是在告別。可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目光。王國斌不在說什么了。他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何去何從只等安恩溥一句話了。良久。安恩溥艱難的緩緩的說:“好。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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