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湘時,莊繼華嚇了一跳,劉湘的頭發幾乎白了一半,眼窩深陷,目光呆滯,看來六路圍剿的失敗對他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二十年心血毀于一旦。”劉湘喃喃的說:“我二十年的心血呀。”
這二十年心血是王國還是川軍,莊繼華心中猜想是前者,不過口里還是安慰道:“甫共,不用操心,中央軍已經入川了,川軍可以有喘息的機會,這次繼華到成都來就是為甫公重建川軍助力的。”
劉湘苦笑一下搖搖頭,喬毅夫尖銳的問:“中央打算如何重建川軍,還有胡宗南劉茂恩到底聽誰的?”
“重建川軍委員長肯定有詳細的計劃,我和楊秘書長都不是很清楚,估計在賀主任那里。入川部隊的指揮權,委員長肯定會和甫公商議的,這點請甫公務必放心。”莊繼華心里很清楚,川軍的損失雖然很大,可實力依然不容小窺,一旦將其逼急了,劉湘要轉而與紅軍合作,麻煩就大了,蔣介石不會不顧及這點。
“文革,你會不知道?”張斯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他冷冷的說:“文革,自從西南開發隊入川以來,甫公可一直是全力協助,要什么給什么,你在重慶把我們擠兌得苦不堪,可曾見甫公絲毫抱怨,有人勸甫公予以反擊,可甫公卻說你的政策對川人是有利的,堅決拒絕了;你現在可不能落井下石。”
“甫公對我的支持我是銘記在心的,”莊繼華很誠懇的說,的確,這兩年他在重慶執行的一套政策對四川省政府地沖擊很大,四川各地地反響非常大,對劉湘形成很大壓力。劉湘也不得不采取了一些相應措施。但四川的財政收入卻也無法采取重慶一樣的政策,所以劉湘受到的指責還是很大。但劉湘卻從未向莊繼華抱怨也沒有干涉重慶進行的改革,否則重慶的改革不會這樣順利,對這一點莊繼華是心知肚明,也是非常感激的:“川軍新敗,川政困難,我這次來成都就是為甫公提供支持的,甫公有什么要求請盡管提,我能答應的我就答應,超過職權范圍的。我會盡量幫甫公向委員長爭取。”
莊繼華換個語氣說:“至于…..,斯可兄所說之事,我確實不知道。我回國后曾經與委員長有約,我只對外不對內,我不參加剿共,這恐怕是委員長沒告訴我地原因。”
“真的?”喬毅夫他們都大為驚訝,莊繼華居然敢與蔣介石做這樣的約定,這實在令人震驚,劉湘與喬毅夫交換個眼色,喬毅夫問道:“這次我們地損失非常大,除了軍隊的損失外。軍費花了二千多萬,槍支彈藥的損失更是不及其數,我們得到消息,委員長要甫公在川軍總司令和省主席職位中擇其一,這是不是屬實?”
“這個消息我也聽說了,”莊繼華立刻答道:“軍政分家是中央的一貫策略,中央系中沒有那個軍人兼任省主席的,軍人兼任省主席的只有在地方勢力中才有,從長期來看軍政分離是必然走向。中國的傳統也是軍人不
干政,只有在歷史混亂時期,軍人才會干政,諸位對中國歷史比我熟悉,當知我所不虛。”
劉湘面色陰沉,喬毅夫他們也不好作答,傅常欲要反駁卻只是張張嘴,莊繼華看看他們忽然笑了笑說:“甫公肯定有應對之策,甫公左右不乏善常政務之才。*甫公可以讓他們出掌主席之位。這也同樣是軍政分家。”
劉湘在心里苦笑,這也正是他所想的應對策略。被莊繼華揭開之后,劉湘感到繞圈子不能把莊繼華繞進去,這個人實在太精明。
“文革,說實話,我才能平庸既不擅長軍務也不擅長政務,此次慘敗我難辭其咎,我已經向委員長請辭剿匪軍總司令之職,下一步我打算辭去川軍總司令的職務,一心搞建設,為川民謀福利。”
莊繼華想了想知道劉湘地用意了,他不想交出省主席的位置,寧可交出川軍總司令,可他要交出總司令職務,誰來干?鄧錫侯他們肯定不行,他們根本調不動二十一軍系的部隊,從二十一軍系中調,劉湘不點頭,誰敢接任?
思前想后,莊繼華不得不承認劉湘這手十分高明,蔣介石恐怕也沒想到,恐怕他所有的判斷與他一樣,劉湘會從幕僚中找個人來擔任省主席,自己這抱緊總司令的職位,可劉湘卻偏偏反其道而行,讓蔣介石的謀劃落空。
“川軍這次損失很大,兵員損失六萬,槍支損失高達八萬,文革,這次你得幫我?”劉湘把自己的打算告訴莊繼華后,就是讓莊繼華轉告蔣介石,至于蔣介石會怎么處理他暫時不管,但川軍的損失他卻必須考慮,因此把主意打到莊繼華身上了。*
“甫公的意思是?”雖然早有出血地打算和準備,但莊繼華還是沒想到劉湘居然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