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么?”莊繼華笑罵道:“不過子牛,看你現在混得還算不錯,你要愿意跟我干,就過來,要不愿意,答應你的一百萬,絕不會少了你的。”
“那我還是跟你干,”伍子牛想都沒想就說:“錢倒無所謂,跟著你舒暢,在洋鬼子手下干事心里憋氣。不過,師長,這次回來,您到底要做什么?我可不相信只是辦工廠。”
莊繼華想了想說:“慢慢會告訴你的。”
這次回國的最終目的只有他和梅云天知道,在美國還有梅老爺子父子、趙嶺東等幾個主要人物知道,練小森都不完全清楚,他只模模糊糊知道部分內容。
馬思南路是法租界的一個異端,為什么說是異端呢?這要從法租界的住宅分布說起,法租界以呂班路為分界線路的東面為華人住宅區,西面為洋人住宅區,在西面唯獨馬思南路全部住的都是中國人,而且都是名人,比如淞滬警備司令楊虎、蔡元培等等,整條路沿途兩側都是高大的棕櫚樹,歐式風情的小洋樓,整個區域環境優雅別致。
莊繼華來的比較早,所以在路口就下了黃包車,自己走著進來,沿途不是有騎車或坐車的女孩從身邊經過,這些女孩子無一不是背著書包,看來這附近有所學校,莊繼華在心里作出判斷。
“文革!真沒想到會是你。”聽到門鈴響時張靜江還感到奇怪,什么人這么早就來了,辭去浙江省主席后,他與外界聯系較少,家里比較冷清,上門的人很少。可當看到管家送來的名片,張靜江是真的非常吃驚。
“我剛回國,昨天才打聽到先生的住址,今天就冒冒失失跑來了。”莊繼華略微歉意的笑笑。然后就走到張靜江的身后,接過管家手中的把手,推著張靜江向院子走去。
“你當年就這樣就跑了,你的校長可是生氣得很。”對莊繼華地動作,張靜江似乎沒有在意,而是很享受的把身體往后靠靠。說話的口氣略微帶著一絲戲虜。
“唉,我有什么辦法,校長想要我作的事我不能去作,只要作縮頭烏龜了。”莊繼華自嘲的嘆口氣:“倒是先生這幾年一向可好?”
小院不大,幾步路就到了一個石桌前,莊繼華松開輪椅,坐到張靜江對面的石凳上,這時他才看清。張靜江蒼老了,眼睛不再象以前那樣明亮銳利,渾身散發著淡淡地慵懶,手上卻多了一串佛珠,手指不停的撥弄圓潤的珠子。
“我很好,再也用不著操心了。”張靜江哈哈一笑。
盡管張靜江作出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可莊繼華卻看出了他的失落和怨艾。所以他也不打算繞什么*,干脆單刀直入。
“我這次回國想做些事情,我想請先生出山幫我。”莊繼華說完就直視張靜江的眼睛,可讓他失望的是張靜江眼中沒有絲毫色彩。
“文革,你來我這里敘敘舊我是很高興的,要是其他事我幫不了你,我一
個殘廢,還能作什么事。”張靜江淡淡地說,他已經幫了國民黨兩代領導人了,蔣介石的拋棄。讓他非常傷心,他已經不想再卷入政治了。
“先生當年毀家為國,可現在國依然不國,外患內憂,民族危亡從未如此嚴重,先生還沒到可以休息的時候。”莊繼華正色的說,對此君只能曉以大義。
“你想怎么辦?學鄧演達?你要知道蔣介石可是我的三弟。”張靜江的口氣有些調侃,鄧演達組織第三黨也曾來拉攏過張靜江,但張靜江根本不贊成他的主張,雙方自然就談不攏。
“國內之事我也打算放下。我以為我可以面對,可九一八之時我在美國,唐人街上華人無不痛心疾首,1.28時,華人踴躍捐款。連七八歲地小孩子都走上街頭義賣。我無法再袖手旁觀,所以我回來了。我得為我的祖國做點事,不管他姓國還是姓共,可我一個人做不了多少事,我請求先生幫我。”莊繼華懇切的說,他想起唐人街上的悲傷,洋人的蔑視,忍不住就激動起來。
“做點事,你打算作什么事?”張靜江有些疑惑的問。
“我制定了一個計劃,”莊繼華決定實話實說,不隱瞞什么:“我這些年賺了些錢,所以我打算用這些錢在國內辦些工廠,地方選在四川,美國那邊我也聯系了些志同道合的人,他們為我購買設備,培訓工人,我呢負責回國建廠,但我需要有人在上海為我周轉物資,我想請先生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