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降書辭懇切,無絲毫勝利者的傲慢。參謀長念完之后神色復雜地看著楊震東,楊震東茫然的念道:“莊繼華,莊繼華,好一個莊繼華。”
“除了這個,他還有什么話?”參謀長問唐孟龍。“他說給我們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唐孟龍答道。
楊震東心情十分復雜,他現在是糧彈兩無,內外交困。楊震東把幾個主要軍官叫來一齊商量,軍官們一致沉默。最后還是參謀長建議接受他們的建議。參加會議的軍官們都忘記了是否應該問問唐孟龍被俘地傷員是否得到妥善的治療。
楊震東最終選擇了放下武器,江蘇第七混成旅殘部向國民革命軍第一師投降。
“漂亮,太漂亮了。”熊綬云翻看這段時間的筆記時,忍不住叫起來,他有記筆記的習慣。每戰之后都要對作戰的過程進行記錄,同時也分析作戰過程中的偏差。
今天他與莊繼華爭論又輸了,可輸得愉快,輸得心情舒暢;其實自從來修水后,與莊繼華的爭論他就沒贏過。
“什么漂亮?”莊繼華處理完投降部隊的事情后。剛回到指揮部就聽見熊綬云的叫聲。有些
好奇地問,這荒郊野外的。既沒有美食也沒有美人,風景也不怎么好,什么東西漂亮得讓一向比較持重的熊綬云失態了。
“我說地是,我們到修水之后的全過程。”熊綬云說:“三戰三捷,不但完成了牽制謝鴻勛的任務,還消滅了2000多敵人,繳獲了大批武器彈藥,文革,你真是一個天生的帥才。”
莊繼華嘿嘿一笑:“這馬屁舒服,不過,兵者乃兇器也,圣人不得已為之。本質上說我是個和平主義者。”
熊綬云暗笑,他現在完全知道莊繼華的古文水準,前天故意漏的一個錯誤,他現在還沒發現,居然還敢拽文:“對,我知道,你是和平主義者中的軍人,軍人中的和平主義者。”
說著熊綬云收拾自己的東西,莊繼華看他準備放回挎包的筆記本,便問:“你整天寫,都寫些什么?”
“沒什么,就是做點記錄。”熊綬云悵悵地笑道。
莊繼華心中涌出一股疑云,該不會是蔣校長派來監視我的吧。
“哦,都記了些什么呀?我能不能看看,情書的話我就不看了。”莊繼華故作隨便的說。
“那倒不是,我每次作戰后都要作筆記,分析作戰的過程,戰術運用,也就是一些心得體會。”熊綬云老老實實地說。
“哦,”這下莊繼華更想看了:“給我看看,看看你的分析。嗯,不對,應該讓宋雄夫他們也作這樣筆記,這小子,打仗就知道猛,一點不動腦子,今天要不是他,戰斗應該能早點結束,傷亡也要小一些。”
熊綬云對莊繼華的話深以為然,鳳凰山上宋雄夫就犯過這樣的錯誤。
“我看應該形成一個制度,每戰之后,各級軍官都要總結,士兵也要總結”莊繼華說。
“這個決定我堅決支持,不與你爭辯了。”熊綬云樂呵呵的說。
“好了,趕緊收拾收拾,恐怕程軍長他們就要到了,咱們得去接接。”
第二天莊繼華是在修水城外地司羊莊見到程潛地,莊繼華還是到底還是晚了,這時的軍隊可不是前世那種,每個連都配有電臺,北伐軍地電臺只配到師一級,師以下就靠傳令兵。莊繼華也是聽說有北伐軍過去了之后,在追上去的,在司羊莊附近遇上十九師的后衛部隊,才知道程潛在司羊莊。
當程潛聽說楊震東被俘的消息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到楊震東,他才完全相信。
“文革,你們在那把他抓住的?”楊杰很是好奇,十九師被甩掉后,師長楊源浚被程潛好一頓批,沒想到居然被莊繼華給抓住了。
莊繼華就把昨天的戰斗過程簡要的說了說,末了才說:“卑職只是順手撿了個便宜,主要還是程總指揮在銅鼓把他打殘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抓住楊震東的功勞肯定是他的,順口說幾句好話,大家都高興,這種事莊繼華在前世就懂。
六軍的高級軍官們看向莊繼華的眼光復雜,他們忙乎了半天,頭功卻被隔得老遠的莊繼華搶了,可他們又不能說什么,人家搶得光明正大,搶得理直氣壯。
隨后程潛又問起莊繼華在修水的戰況,莊繼華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講了,這下眾人更是驚訝了。以一團之力,居然讓擁有數倍兵力的謝鴻勛一再吃虧,被逼得不敢離城,這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的。
等莊繼華走后,楊源浚才略帶妒忌的說:“敢情我們這些人全白忙了,人家輕輕一伸手就把果子摘走了。”
程潛不贊成,他搖搖頭說:“伯生這話有失偏頗,你把人追丟了,人家把人截住了,這自然是人家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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