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澈哥,想我了?”張銘在電話那頭說。
“一般想。”程澈坐在書桌前,手里轉著筆。
“什么指示?”張銘問。
“想掙錢。”程澈轉頭看著外面的天,天氣看著挺好。
程澈發現干巴巴地呆在寢室里,自己一天學習也學不了太久,總上課也上不起,手里那點錢還得支撐自己挺久,剩下時間找個班上,至少還能掙點兒。
“離開學不到一個月了,你就打打小時工唄,”張銘說,“想來我這?”
“缺人嗎?我能去傳個菜。”程澈說。
“傳菜巨累,尤其可著你這種小時工累,一秒不能讓你閑著,還不一定都讓你干什么呢,”張銘說,“容易給你累呲了。”
“廢話多,一個小時多少錢?”程澈問。
“好像就中午那陣用人,趕飯點么,”張銘說,“大概一個小時20塊錢?也就用你四個小時,不供飯的。”
程澈沉默了一下。
“要不別去干了,不是還學習呢么,缺錢我借你啊。”張銘大方地說。
“不用,我去,你問問你們那經理。”程澈說。
“那你直接過來吧,地址給你發過去。”張銘說完,電話掛了。
程澈套出書包里備用的黑半袖,黑褲子,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上張銘發來的地址,搜了一下公交車路線,不算太遠,算一下來回道上能搭個一小時。
他揣好東西,鎖門出發。
“哎,這兒!”張銘站在飯店門口沖他揮手。
“你這點休息?”程澈快步地向他走了過去。
“對,就歇半小時,一會兒就得進去了,”張銘領著他往后廚走,路過刺身明檔的時候,指了指,“我就在這兒。”
張銘帶著他見了大堂經理,經理也挺忙的,看了程澈兩眼,感覺挺立整一孩子。
“就干小時工啊?”經理說完立刻又往里走,“哎,那個催單了,快點啊!”
“是,就小時工。”程澈插空回答。
“啊,那行,咱這日結,一小時18塊錢,”大堂經理快速的說,“十一點到一點,下午五點到七點。”
18塊錢一小時,照比心里預期少了
兩塊錢,平常花錢都不在意的兩塊錢,這時候心里特別不得勁,程澈猶豫了一下。
“有問題嗎?”經理一直也沒什么功夫搭理他,突然停下腳看著他,“沒問題就可以直接上崗了。”
能給程澈的選擇不多,日結誘惑力很大,程澈咬了咬牙:“沒問題。”
沒有什么書面合同,直接的口頭協議,程澈就算“入職”了。
“我到點進去了啊,”張銘看程澈這邊差不多了,“更衣室就在那簾子擋著地方,里面有工作服,你穿好出來就有人指揮你了。”
程澈點頭。
他掀開那充滿油煙味兒的簾子,賊狹窄的空間,里面落了個架子,上面就搭了一件工作服,他拎起來抖了抖,白色工作服上全是黃色油點,衣領子一圈已經黑了,程澈猶豫了一下,罵了聲“操”,閉眼睛套上了。
窗戶外面落了只鳥,毛倍兒亮,沈凡坐在書桌前,側頭看著,盯了一陣,單純地茫然地盯著,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驚走了鳥,也拽回了沈凡不知道飄到哪的神兒。
沈紅帶著李琪琪來了。
他和沈建毅剛搬來這兒來,倆男的,沈紅擔心這倆人不怎么會過,不是叫他們去家里吃,就是過來看一眼帶點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