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流蘇雪,映一襲白衣清絕。
流蘇解意,落瓣皆成未寄的相思,簌簌沾了衣袂。
月仙湖水本是澄澈,偏因這心頭的念,漾起圈圈漣漪。
她含著秋水的眸子,似要穿透這茫茫穹蒼,望向那道身影,眼前雖模糊如輕煙,心底卻分明得能觸到輪廓。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春秋。
十年?二十年?或許已近半百。
時光太久了,久到一日漫長得像一年,十年卻又快得如一日。
只是這刻骨的相思,還要等多久?
她這只困在華美籠中的鳥,又要到何時,才能掙脫這片無形的樊籠?
“唉!聞師這等人,終究也是個癡心人,不知此刻的相思意,又寄給了天涯何處。”
“可不是么?也怪道咱們好奇,聞師心心念念的那位,到底是怎生模樣?難道竟能比慕掌教還要風姿卓絕?”
“我瞧著未必!慕掌教那等人物,已是我生平僅見的玉人了。”
“你這小蹄子,嘴上說著未必,怕不是早饞慕掌教那份清貴氣了。”
“少編排我!你就不心癢?”
“我自然不,我心癢的是你這張嘴貧的模樣。”
“?”
“都住口!一群俗物,依我看,縱是聞師心中那人容貌不及慕掌教,可在她眼里,定是旁人比不得的好。”
這話一出,周遭人都默默點頭。
畢竟日日抬眼可見,那流蘇樹下,一襲白衣總靜立著,像幅刻在眼底的畫。
這些碎語毫無避諱地飄進聞語凝耳中,她卻似被什么絆住了心神,只望著遠方,眸光淡得像化不開的霧,半點波瀾也無。
正待這碎語與片刻沉寂纏作一團時,忽有一股無形的威壓自天際壓下,瞬間讓周遭空氣都似凝住了。
一道冰寒的身影裹挾著徹骨的氣意,緩緩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