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眼前的秋霧里便漫進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細碎地碾過濕冷的空氣。

下一秒，一道身影破開白霧，穩穩立在蘇茶茶面前。

望見白霧中靜靜佇立的蘇茶茶，蘇絕洛腳步微頓，眸底掠過一絲怔忪。

她顯然沒料到，她竟會在門口一直等著。

蘇茶茶的聲音比她先一步飄進霧里，帶著難掩的急切：“沈哥哥怎么樣了？他有沒有說什么？”

聽見這話，蘇絕洛喉間一澀，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尤其在察覺那幾分異常后，這份遲疑更重了。

她既怕瞞住會誤事，又怕說出口，會戳碎眼前人眼底的期盼。

見她久久不語，再加上白茫霧氣纏纏繞繞，遮了她大半神色，蘇茶茶心頭的微光一點點暗下去。

她沒再追問，只扯出一抹比霧還淡的苦笑，腳步不受控地踉蹌著往后退了半分。

“茶茶，外頭風涼，先進屋。”

蘇絕洛快步上前，伸手穩穩扶住她的胳膊，眉梢眼底滿是掩不住的憐惜。

蘇茶茶沒應聲，只任由那只帶著暖意的手，輕輕將自己拉進了屋。

今早天剛亮，她便求了蘇絕洛替自己去尋沈書仇，求一個答復。

之后的時間里，她就一直守在門前，風里霧里地等，等蘇絕洛帶回沈書仇的話。

起初心里滿是雀躍的期待，可方才蘇絕洛那幾秒的沉默，像一盆涼水，瞬間澆滅了那份期待的光。

屋內，蘇茶茶坐在床沿，目光卻飄向窗外。

院中的白霧朦朧了視線，她的目光卻越過白霧，直直落在后街的方向。

蘇絕洛看著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底的憐惜又重了幾分，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喚：“茶茶……”

“別安慰我，我沒事。”

她的話剛起頭，就被蘇茶茶一聲極輕的淡笑打斷。

可那笑意沒達眼底，眼底的空落像蒙了層霧，蘇絕洛看在眼里，哪里肯信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