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碾出:“你不過是個茍延殘喘的廢神,我再說一次你若敢擅動她分毫,我便親手砸碎你的神位,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未落,他周身的禁忌之力已如怒濤翻涌,殿內的玄石地面竟隱隱裂開細紋,連那道懸浮的光影都劇烈晃動起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雕像的血眸驟然縮緊,巨大的陰影壓在殿宇之上。
“我比誰都清楚。”
鴉夜的聲音冷得像荒蕪的夜。
“是你還沒擺清自己的位置,一介困于雕像中的廢神,也配在我面前狂吠?”
“放肆!”
雕像的怒吼幾乎要掀翻殿頂。
可話音未落,便見鴉夜周身陡然騰起滔天黑霧,禁忌之力如海嘯般翻涌,帶著足以撕裂天地的恐怖威壓。
感受到那股力量中毫不掩飾的毀滅之意,雕像的怒火猛地一滯。
縱使恨得石牙發癢,最終也只能悻悻閉上血眸。
鴉夜面無表情地散去周身力量,目光一轉,重新落回身前的光影之上。
光影流轉間,顧清染的身影已停在那座孤懸于禁忌之地的道觀門前,素白的裙擺在晚風里輕輕飄動。
“咚咚咚。”
清晨第一縷微光剛爬上禁忌之地的輪廓,顧清染的玉指已輕輕叩響道觀的木門。
敲門聲清脆,卻掩不住她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一下下撞得她指尖微顫。
十六年光陰,她始終活在哥哥編織的溫柔謊里。
他從未虧待過她,錦衣玉食,噓寒問暖,將她護得密不透風。
可那些年里,她不是沒有過懷疑過。
為何她永遠只能在房間里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