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真不斷念著這個名號,心中五味雜陳。
“我需要的戲子都已到來,這出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戲道人的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你可是我尋了許久都未曾找到的好角兒,若是要用到你時,我自會找你。在這期間……”
他意味深長地環顧了一下幽暗的巷道。
“你就在這城中,好好待著吧。記住,莫要胡亂走動,壞了我的布置。”
“一切都該按我的話本上演,亂點好,亂點好啊!哈哈哈哈――”
說罷,戲道人的身影瞬間化開,消失在空氣里,再無半點痕跡。
巷子里只剩下問真,隨著戲道人消失,他猛然抬起低垂的腦袋。
那雙眼眸深處,驟然爆發出詭異的光芒!
左眼化作一片幽暗深邃的深藍,如同亙古不變的寒潭。
在那片深藍之中,竟有一只散發著微弱藍光的水母正在緩緩游弋。
右眼則是放射出灼灼的金光,璀璨刺目,如同一輪烈日!
但在那日暈深處,卻是無數糾纏扭動,如同活物般的金色觸須。
正是這兩顆眼球正在瘋狂地汲取著問真體內的生命能量,導致他落得如此境地!
幽藍水母與金色觸須在左右眼瞳中彼此呼應,又相互排斥,形成一種危險的平衡。
“呵……”
問真喉嚨里發出一聲混合了虎嘯與人的笑聲。
蒼白的拳頭猛地攥緊,指骨發出咯吱聲,腐肉與污血擠壓滲出。
“管你什么詭道不詭道……真當我甘愿做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不成?”
“戲道人……”
問真呢喃低語,聲音滿是怨毒。
“等我從玄陽教取回完整的玄蟲,將十蟲盡收囊中……煉成真正的仙軀。”
“我倒要看看……你這詭道,如何困得住我的玄陽真身!”
葉響的身影如鬼魅般從喧囂人潮邊緣悄然浮現。
借著人群的混亂,他很快便重新匯入那片由藍火燈籠、儺戲面具和呼喊構成的人群中。
他不動聲色地掃視高臺,神醫那戴著赤紅儺面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
只留下空蕩蕩的木架,以及鐵鍋中散發著惡臭的墨綠色藥渣。
巨大的木架下方,人群擁擠如潮。
神醫那位戴著華麗孔雀面具的“大老婆”正站在鍋邊,她穩穩握著長柄木勺,為下方伸來的碗罐里分下藥湯。
“大家都有份!別著急!”
面具上的彩色翎羽在幽藍火光下反射著妖異的光澤,看不清面具下方的表情。
“葉響!你跑哪兒去了!”
赤陽子那標志性的大嗓門穿透人群,直轟而來,帶著一絲急切。
獅鬃面具下,金焰流轉的雙眼正好穿過人群,看見了葉響。
他這才松了口氣,大步流星地擠開人群迎了上來。
季寧等人也緊隨其后。
“沒什么,剛剛人多,擠散了,我也趕巧隨便轉了轉。”
葉響冷靜答道,話語間聽不出絲毫破綻。
他目光掃過眾人,問道。
“神醫呢?”
“走了!這家伙真是屁股不著地,煮好藥湯就直接走了!”
赤陽子語氣帶著些許遺憾。
“他剛走沒多久!我們正想去找你呢!”
赤陽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將先前帶眾人進城的那兩個“本地人”牛頭馬面拽到跟前。
“兩位兄弟,神醫先生這就已經走了?我們身患熱病,也是靠藥湯勉強壓制,想當面拜謝他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引薦?”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