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裂縫瞬間合攏,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濃郁的血腥味。
裂縫消失的瞬間,一股超然的寒氣瞬間席卷,一道冰山一般的巨大身影撞破墻面出現在巷道中央。
凍死鬼!
……
凍死鬼府邸,冰冷的石室內。
章百跪在昏迷不醒的安仁床前,小小的身體挺得筆直。
他的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和自己手臂上猙獰的傷口。
但那雙眼睛,卻失去了往日的跳脫,只剩下一種冷冰冰的堅定意志。
“老頭子。”
他開口,聲音嘶啞,卻異常平靜。
在她的身旁陰影中,是那個如山岳般沉默的男人。
“解開你在我身上的限制。”
凍死鬼冰冷的眼眸如同寒潭,掃過章百手臂上的傷口和床上重傷的安仁:“理由。”
“我不想……”
章百的聲音微微發顫,他看向安仁蒼白的臉,那巨大的傷口雖然被他的力量強行穩住,卻依舊觸目驚心。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還有其他人,因為我……變成這樣!”
章百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如果我能早些激發體內仙殖的能力,他就不會落下這道傷,我需要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力量,無論……變成什么樣子!”
凍死鬼沉默良久,石室內的空氣仿佛要凍結。
最終,他緩緩抬起手,一股極寒的氣息籠罩了章百胸口那躁動的仙相上方。
“不要太過逞強,這股力量遲早會反噬你自身。”
幾天后,當安仁勉強能下床走動時,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凍死鬼的書房。
凍死鬼依舊坐在陰影里,如同冰雕。
安仁走到他面前,小小的身體站得筆直。
他撩起自己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
“義父,我要加入六扇門。”
凍死鬼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為什么?”
安仁深吸一口氣,胸口的傷疤隱隱作痛。
他眼前閃過章百被劫持時的驚恐,閃過自己被那怪物拋飛的無力感,閃過為了救治自己,不惜吞食自己血肉的章百凄慘的模樣。
“我要變強。”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拳頭緊緊攥著,“我要強到……再遇到危機時,我能站在章百前面,而不是……縮在角落里,更不是……成為他的拖累!”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堅定:“你曾說過,我爹當初從鏢時,在自己的傷疤上紋了字,今日,我也想成為父親那樣硬朗的男兒,請義父……為我刺字!”
凍死鬼沉默片刻,緩緩起身。
冰冷的手指蘸取特制的藥墨,落在安仁單薄卻挺直的肩背上。
冰椎刺入皮膚,帶來細密的疼痛,但安仁卻始終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最終,兩道古樸剛勁的篆字,烙印在他稚嫩的肌膚上,覆住了傷疤――
肝膽!
為了守護那個總是鬧別扭,性子里帶著沖動,卻愿意為他啃食血肉的少年,
怯懦的安仁甘愿以身為盾,將勇氣刻入骨髓。
而驕傲的少年,為了不再讓守護自己的人受傷,也毅然擁抱了體內那曾被自己厭惡恐懼的非人力量。
十年風雨,一晃而過。
后來,他成了長安城令人聞風喪膽,活死人,肉白骨的醫仙。
他成了六扇門中最剛正不阿,膽識過人的捕快。
他們為了彼此成為了最不像自己的樣子,蛻變成了全新的人。
他們在長安城奔走,捕快日日夜夜追緝的醫仙,卻是自己過去親手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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