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見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看來我是遇上行家了。”
說罷,一個臉上滿是刀疤,肩扛鐵環大刀的壯漢就從二樓客房推門而出。
他一腳跨坐在二樓梯臺間,問道。
“您家里哥幾個呀?”
見著對方如此兇相,黑衣青年卻沒有被嚇到分毫,而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呵呵,前輩既然是江湖中人,那應當也知道江湖規矩吧。”
輕哼一聲,那壯漢拍了拍胸脯道。
“我鐵環刀胡伯龍當然懂規矩,今日難得在山間遇上江湖人士,若是你能答上來自家的師承,我自然不會為難于你,你那道友欠下的飯錢不僅一筆勾銷,胡某還會再送你一筆盤纏。”
聽了胡伯龍的話語,無名方才明白過來,這黑衣青年看樣子是在幫自己說話?
他們兩人仿佛在說著什么江湖人之間特定的黑話。
“行,既然寨中兄弟都在,我相信胡前輩也不會食。”
說著,黑衣青年便開始交代了起來。
“某家姓葉名問,益州本地人士。”
“家里老大,坐山守海。”
“排行老二,看宅守院,外吃一線。”
“老三不成器,走方君子地。”
“哦?點子夠硬,那敢問葉問老弟,你又是做哪個掛子?”
“在下排行老二,不過是個拉掛子。”
“上部支掛子,下部清掛子。”
兩人一問一答,對答如流,相互之間都未曾有過停頓。
扛著鐵環刀的胡伯龍眼睛一瞇,他臉上的兇色淡薄了些許,似乎相信了黑衣青年說的話。
“既然你家里都是老海,我自然得賣你些面子,這冷點念四我今日就放他一馬。”
說著,胡伯龍便是從腰間甩下一包鼓鼓囊囊的破布袋,里面似乎裝著沉甸甸的銅錢。
“這是盤纏,我胡伯龍說話算話,你們走吧。”
一把接過錢袋,黑衣青年立刻拱手,將錢袋中一半的銅錢盡數倒在了桌上。
“感謝胡前輩,不過這些錢財對我們還是太多,剩下的就當作給弟兄們上草山火山的錢吧。”
說完,黑衣青年便是不由分說,一把拉起身旁無名的手,離開了客棧。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先前還想動手的手下不解地問道。
“掌柜的,你當真放了那人走了?看那小子出手的樣子,恐怕是個楚頭。”
“就算他是個楚頭,那也得看我們的青子硬不硬,那家伙的修為我都看不明白,真要對上這里肯定得土點了。這輩子我胡伯龍最亮的就是臉上這對招子,把法準著呢。”
“這兩人身上丟了的錢財,等日后有機會再補回來便是。”
說罷,胡伯龍便是直接鉆回了二樓屋中。
……
客棧外數百米的山間,無名使勁掙脫了身旁黑衣青年的手,身上肌肉迅速膨脹,隨時都要化身為妖獸“輟薄
因為在他的獸瞳之中,黑衣青年不斷變化的臉孔,分明是由一根根觸須肢節組成。
在黑衣青年出現的同時,無名作為妖獸的感知出現了劇烈的反應。
盡管對方幫自己解了圍,可他經歷了青城觀一事,早已成了驚弓之鳥。
他的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無名警惕地看向一旁的黑衣青年,緊張地問道。
“你究竟是人,還是妖?”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他的聲音低沉而神秘:“是人是妖,其實都沒有關系。”
“這句話既是我對你問題的回答,也是你在尋找的答案。”
青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懷,他神色復雜地看著面前的無名說道。
“看來這里就是最后一個節點,他最后還是選擇了這條脈絡,我也算是來對了。”
“真是好久不見啊,臭道士。”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