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似什么得道的天仙,反而像極了瘋癲的凡人。
直到那座血橋將她送到溶洞中心,蜷縮進此前姥姥臉探身而出的坑洞中。
大姥姥的嘶吼慘叫聲,依舊未曾停歇,不絕于耳。
在那些嘶聲力竭的吼聲中,葉響能感覺到,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懼意。
縮進坑洞中后,大姥姥更是雙手抱腿,如同一個受驚的少女般蜷縮起來,嘴中喃喃道。
“藏起來!我要藏起來!不讓k們找到!”
隨著大姥姥話音剛落,溶洞中便是迎來了新一輪的震顫。
葉響目力所及處,他腳下的血肉,以及四處的肉壁,
竟是紛紛開始朝著大姥姥所處的位置塌縮而去。
血肉塌縮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整個溶洞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了起來。
甚至連有著甲馬加持的葉響,也在血肉的塌縮間,被連帶著拖向了大姥姥所在之處。
隨著血柳、以及不斷塌縮堆疊的血肉匯入,
大姥姥所在的那處坑洞徹底被填滿,并且越壘越高,形成了一處形似“花苞”的陡坡。
葉響此時,也在血肉的塌縮間,來到了陡坡之上。
只見他將淵斬刀深深扎入形成陡坡的血肉之中,才勉強讓自己在陡坡上穩住了身形。
這也是在劇變之中,他此刻所唯一能夠做到的事了。
整個溶洞的血肉都在此時收縮到了中心點,
對他來說,除了這里,已經沒有任何落足之處。
在塌縮只見,他所處的陡坡只會越壘越高,最終形成一座血肉巨峰。
是什么,讓好不容易修出了“仙姿”的大姥姥如此懼怕呢?
葉響不得而知,但光是聯想,他便已是有些不寒而栗。
自黃鶴樓逃出以后,大姥姥便是徹底瘋了。
她雖是從第三重樓中跑出的。
但葉響猜測,興許大姥姥并不止登上了黃鶴樓的第三重,
她之所以會徹底瘋癲,甚至連自己的仙力都無法控制,
很可能是因為她去到了更高的樓閣,也就是葉響都未曾見到的第四重。
聯想到自己在黃鶴樓下三層曾瞥見的那些詭異仙遺,
大姥姥在黃鶴樓第四重,肯定也看到了什么難以理解,甚至更加可怖的存在。
正是因為那些詭異的存在,才導致了大姥姥如今的瘋癲。
她此時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一切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出于她本身的保護機制。
與此同時,在那處花苞形成巨峰之頂,大姥姥的上半身露了出來。
她的雙目已然染上了深紅之色,望向穹頂,除了神性,看不出任何別樣的神采。
而她的下半身,此刻則是徹底嵌入到了葉響所在的血肉“花苞”之中。
無數道血柳自空中垂落而下,
它們宛若有著靈性一般,一根根拽起了大姥姥上身,那些翻卷開的皮膚。
呲啦――
伴隨著皮膚剝落的聲響,大姥姥的上半身如同洋蔥般,被血柳一層層剝落。
每當大姥姥身上脫落下一層肌膚,她身下的“花苞”,也是會跟著剝離開一段花瓣。
隨著大姥姥的肌膚被剝離得越來越多,
“花苞”之中落下的花瓣也是逐漸綻放開來,尖端染上了一層粉意。
隨著上半身徹底被血柳剝開,大姥姥此刻的模樣,已然變作了一顆人臉花芯。
在她的身體四周,一圈又一圈的絲狀皮膚帶著血液蕩漾著,構成了花芯處的絨毛。
而在她下半身,那不斷裂解開來的“花苞”,
此時也是徹底盛放開來,形成了粉白色的蓮花花瓣,層疊緊致,竟有千層之數。
轟!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響動,溶洞的穹頂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在蒼山鎮還幸存著的鎮民眼里,一株巨大的蓮花沐浴著春日的朝陽從地面之中升起,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好似有神仙降下瑞象。
依托著溶洞中的血肉,以及充盈的仙力,
大姥姥在失控中,將自己的真身徹底從溶洞中解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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