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受到了大姥姥神識的影響?
至于這點,葉響卻是始終無法確定。
畢竟有些時候,人心本就比這些詭異更可怖。
在葉響遐想時,旺四姐接著對吉祥天母說道。
“為了避免被你發現這道神識,我特意照著預兆中的時間逐步蘇醒,
開始嘗試與她建立聯系,此時忙于籌備三牲的你自然注意不到,我借著這具肉身降神。”
聽著旺四姐將真相在自己面前娓娓道來,吉祥天母眼中的不甘,逐漸轉化為了憤恨。
機關算盡的她,竟然也有遭人算計的時候。
在陰尸路上,葉響用紙人算計了她一次。
如今,大姥姥卻告訴她,自五十年開始,
她的所有算計都是一場空夢,是在給別人做嫁衣,這無疑讓她更加感到悲憤。
看著吉祥天母逐漸黯然的神采,旺四姐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了。
“對了,這般表情就對了!
五十年前,你在我面前表演時,
老身就等著今日能見著你的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你不覺得可笑嗎?天師,你算出的所謂天命,所謂預兆,其實是由老身在暗中助推著。
如今看來,你還覺得我旺家人低智嗎?神機妙算的天師大人。”
咯嘣――
在旺四姐的諷刺之下,吉祥天母竟是咬碎了自己滿口的牙,
鮮血順著唇角滑落,她似是徹底失去了理智,如今反倒是像一頭癲狂的野獸。
見著此狀,旺四姐走到吉祥天母跟前,瞇著眼睛笑道。
“你先前,就是將我孩子的骨肉這般吊著的吧。
既然如今用了四姐的身子,我也得多少替她做點事,免得她繼續在我腦中鬧騰呢。”
說罷,旺四姐便是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似是想讓腦海中的聲音安分一些。
看樣子,真正屬于“旺四姐”的那道意識,還未完全消散。
血柳如同荊棘般將吉祥天母四仰八叉地捆住,她越是掙扎,那些血柳反而是越扎越緊。
此情此景,倒是與此前她折磨旺十九時完全一致。
“現在我還不會殺了你,畢竟沒了你的法子,我還真招不出黃鶴樓。”
見著吉祥天母無法脫身,旺四姐便是自顧自地扭頭,走到了旺十九尸身跟前。
在被抽干了體內怨氣之后,旺十九便是被吉祥天母隨意地摔落在了地上,
四肢扭曲,徹底死去了。
將旺十九的尸身輕輕捧起,旺四姐滿目柔情地抱起她,就像是抱著一個嬰兒。
“孩子,你受苦了,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
說罷,旺四姐便是突然咧開了嘴,囫圇個兒地將旺十九的尸身,整個吞入了腹中。
隨著旺十九被吞下,那些在旺四姐身后盤踞的血柳,也是互相交織起來,盤卷而上。
它們將旺四姐整個包裹了起來,將她徹底“裝扮”成了一個渾身密布著血管的怪人。
伸展四肢,任由血柳與自己的身體交融在一塊兒,旺四姐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
只見她牽起身上的一根血管樣柳枝,微微一拽。
一時之間,成千上百根柳枝,便是在空中搭起了一座血肉之橋。
血肉之橋一路延伸,最終鉆入了溶洞中心處的巨大柳樹間。
隨著血肉之橋的出現,整個溶洞便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在劇烈的搖晃中,溶洞中心,那株巨柳此時終于是完全盛開。
藏在其中的那張屬于大姥姥的巨臉,也在此時徹底暴露出來。
先前埋入巨柳中的血肉之橋,此時正深深扎在了巨臉的眉心處,
隨著拱橋之上的血絲不斷蔓延,原本沉睡著的巨臉似是也被喚醒了過來。
在那兩顆“血池”眼眶中,無數粉紅色的血肉翻涌起來,組成了兩顆冒著血光的瞳孔。
與此同時,葉響等人面前的旺四姐,眼白也是一陣上翻,似是神游。
隨著神識激活了本體。
大姥姥,這株沉睡在蒼山鎮底的地涌惘蓮花,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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