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問真的禪房前,葉響緩緩推開了那扇曾經懼怕的門。
他又一次回到此處,不過這一次,他是來復仇的。
“乖徒,你怎么來了……咳咳。”
問真的聲音從簾帳中傳出,他此時尚未痊愈,連聲音都透著虛弱的氣息。
“知道師父要吃我,我自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葉響邊說著話,邊是從一邊抄起燃著的火燭,一把摔進了簾帳中。
那簾帳自然不是什么隨便就能燃著的事物。
被火苗竄上的簾帳在霎時間如活物般扭動了起來,竟是生生將落在其上的火燭給彈開了去。
“逆徒!你做什么!”
問真在簾帳中怒罵出聲,隨后似是感應到了什么,問真又是問道。
“你身上……怎么會有這么重的血腥味!”
“哦,這不都是你的徒弟們的嘛?怎么,吃多了西瓜,吃傻了,記不得了?”
葉響邊說著,邊猛地甩出了自己右手處的觸須。
四根觸須如同利劍一般向著簾帳直刺而去。
觸須剛一觸碰到簾帳上的筋膜,便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
那簾帳果然是一件防御極強的法器。
“葉響!你竟敢襲擊為師,你好大的膽!”
問真怒吼著,簾帳向著兩邊大開,露出了問真此時的模樣。
他此時的嘴如沒有下顎般地張開,口中塞滿了猩紅色的舍利子。
這些都是他為了度過臘八節準備的藥材。
可他此時身體內被葉響的逆向舍利干擾,身上又有黃父鬼留下的傷勢,不得已之下只能提前服下這些舍利。
問真將撫頂日提前,算是破壞了他的安排的計劃,但也從側面告知了葉響一點。
此時問真的狀態肯定也不算是太好。
不然他也不會非要提前這么幾天,等不及度到臘八后再對自己下手。
臘八節那日,問真的身體必然會虛弱到極弱的地步。
甚至于,若是他身上仍帶著未痊愈的傷,很可能直接一命嗚呼。
因此,問真才會這么著急著想盡一切辦法療傷。
甚至不惜放棄吉時吉日的增益,選擇提前吃掉自己這個福寶。
既然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那就不躲。
這便是葉響主動來到問真禪房的原因。
既然命運無法規避,那就去挑戰。
一切的因果,就要在今夜,徹底解決。
怒目瞪視著葉響,問真吞下的口中數十顆舍利,罵道。
“本來我還打算晚些將你給吃了,既然你要一心尋死,那我便成全你!”
說話間,問真便是從右手處祭出了一串佛珠。
隨著問真噴出一口鮮血,他手中的佛珠便是化作了一顆顆猩紅的童子腦袋。
這些童子腦袋怒目瞪著葉響,張著血盆大嘴便襲向了他。
從葉響選擇主動進入問真禪房開始,原本的時間線便不復存在了。
接下來問真的一招一式,都不會照著原定的模樣進行。
就像此刻,原本的時間線中,問真并不會用出這些童子佛珠,此時他卻是出手便使出了。
葉響當然也不會照本宣科,他此刻已然退到了一旁,借助著四支觸須將那些襲來的童子腦袋一一擊飛。
正在此時,禪房的門扉被直接撞開,一道與葉響一模一樣的人影摔進了禪房之中。
與原本時間線不同的事又多了一件,那便是紙人到了!
摔倒在地的紙人緩緩地從身上流出黑泥,紙錢編織的身體也在不斷地飄散,似是快要支撐不住。
看樣子他還是被魚怪給追上了,不過好在先前葉響用黑泥強化了一番紙人。
紙人硬是撐到被魚怪摔進禪房中,也還沒有直接打出原形打散開去。
在黑泥即將流盡,身體即將重新變回紙錢的剎那,紙人將手中的人骨丟向了問真。
咔嚓――
問真見有異物襲來,當即一擰腦袋,現出了自己的真身。
他從葉響身上察覺到了危險,因此與上一次不同,他第一時間便現出了自己的真身。
問真下意識地用自己那粗長的蚰蜒肢節阻攔住了飛來的異物。
撞擊在問真的身體上,頭骨當即碎裂開來,魚怪的嘶吼聲也是第一時間從禪房外傳來。
“娘!!”
魚怪一邊怒吼著,一邊噴著炙熱的鼻息沖進了禪房中。
“加速!”
看到問真現出真身,眼看著魚怪奔入禪房,葉響立刻閉目觀想起了高塔。
“啟!”
葉響手中掐訣,同時觀想起了高塔。
他要使用“熵”的力量將問真體內的逆向舍利藥性引爆了開來。
于此同時,他也將自己體內的藥性通過“熵”的力量減緩發作。
一時之間,問真只覺得渾身的力道被抽干。
經脈的流轉莫名倒逆,四肢百骸劇痛無比。
與此同時,魚怪也已經沖將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將問真所化的蚰蜒長蟲抓了起來。
問真此時身上沒有半點氣力,根本來不及反抗。
只聽見咔嚓一聲,問真變成蚰蜒的軀體生生被魚怪折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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