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雨澆灌在了場間四人的身上。
血味,臭味,一時混合在了一起。
盡管渾身沾著血肉碎末,問真大師卻依然面不改色。
“凝露境?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小小山腰上,就能遇上一個有修為的食料。”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又從空中招來了一批全新的肉菩薩。
“原本我只是打算將這客棧里的人都做成凝血舍利,可你倒是給了我一些別的驚喜。”
問真輕描淡寫地說到,抬腳又向著胡伯龍走出了一步,他的身子正在悄然變長。
在問真的背后,葉響看到他隱藏在袈裟下的脊柱正在瘋狂扭動。
問真又要現真身了,他這是想親自吃了凝露境的胡伯龍。
似乎以為問真露了怯,亦或者是為了給自己提氣壯膽。
那唯一活著的山賊趕忙躲到自家當家背后,露出個腦袋罵道。
“我們當家的可是曾經在青玄宗內修行過的弟子,可別真當自己無敵了!假和尚!”
他一邊說著,自己卻是一邊向后方退去了。
“當家的,干他們丫的!”
他慫恿著面前的山賊頭子胡伯龍,卻未曾發現當家的此時已經渾身戰栗,害怕地無法動彈了。
只因問真此時正在蟲化的身軀,正透著一股難以喻的內勁。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胡伯龍眼中,隨著問真大師身體的蟲化。
一道道內力如同漩渦般從他的周身上下飄逸而出。
如同星辰組成的漩渦。
他曾有幸當面見過這類現象一次。
那還是他在青玄宗修行時,偶然瞥一位宗門長老使出的神通。
在那位長老的神通下,一塊頑石轉眼間便斷成了兩截。
撲通。
胡伯龍跪倒在地,雙手抱拳道。
“大師!求放過!”
跪在地上的胡伯龍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兇勁,他顫顫巍巍地向著問真哀求道。
“我們也是生計所迫,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好歹,求大師繞我一命!”
胡伯龍能當上山賊頭子,不僅靠得是身上的本事,也是他那敏銳的判斷能力。
他已經看清了,自己這幫子烏合之眾壓根不是眼前這位大師的一合之敵。
此時若是死拼到底,自己的下場比那顆被長老劈成兩截的頑石估計還要慘烈。
倒不如趕緊磕頭認錯,沒準還能從這老和尚手中撿回條命。
“都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大師,您就放過我吧!”
可胡伯龍估錯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以慈悲為懷的和尚。
而是一個以殺人吃人為樂的變態蟲修。
問真大師身上的變化沒有停歇,在胡伯龍的慘叫聲中,他張開巨口,對著胡伯龍的脖頸一口咬下。
在被黑暗吞噬前,胡伯龍看見自己無頭的身體跪倒在地上,滑稽得很。
伴隨著腦袋的滾動,胡伯龍只覺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暗。
他看著面前那個身子越來越長,變作了一只巨型蚰蜒的老和尚。
胡伯龍心中,只剩下滿心的恐懼。
他很害怕,隨后他便再也感覺不到了。
胡伯龍慘死后,那僅剩下的山賊也是被眼前的慘狀嚇得屁滾尿流。
屎尿俱出的情況下,他依舊沒有躲過被肉菩薩分食的下場。
啊!
一聲慘叫,戛然而止。
葉響環顧客棧四周,再無半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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