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得恐怕就是山賊間的切口黑話,是一種避人耳目的溝通方式。
聽得懂的就是內行,聽不懂的就是待宰的羔羊。
用黑話溝通,主要是為了不傷及同行,也免得打草驚蛇。
“某家姓胡,胡伯龍,弟兄們都是隨我入的綠林,同吃一碗飯的胡家軍。”
當家的提溜著鐵環刀,一拍胸膛,自報家門。
“怪就怪你們自己,今日選了這條我們寨前的道兒前經過。今個兒又湊巧山神造訪,雖然讓那對客人溜了,不過我看老丈身上也著有不少盤纏,不如多多打點些弟兄們。”
說著,胡伯龍又是將鐵環刀猛地往桌前一擲,鋒利的刀身沒入木桌三尺有余。
“記住了,某家姓胡,胡伯龍。”
“屆時你們二人到了閻王面前,也好和那牛頭馬面說上幾句,免得成妄枉死的怨魂。”
說完,那些個黑巾山賊便不由分說地向著葉響與問真靠了上來。
這伙山賊顯然是一群亡命徒,他們壓根就沒有打算劫財放人。
從始至終他們要的都是殺人越貨,特別是在問真大師展露了自己的財力后。
雖然此時已經深陷重圍,但葉響與問真的臉色卻看不見任何驚慌。
葉響并不認為有人能從問真大師手中搶到一分錢。
畢竟問真大師的實力擺在那里,據他觀察下來,山賊中也就那當家的或許有點本事。
但那所謂的本事,在問真大師這恐怖的蟲修面前,簡直單純地如同一張白紙。
眼看著那些山賊要動起手,問真大師也是悄無聲息地從袖中掏出了他那盞香爐。
隨著問真打開香爐頂蓋,成群的血紅甲蟲便鉆了出來。
那些個肉菩薩剛一鉆出,便生出了兩段薄膜般的翅膀。
腦袋上那根如鋼釘般的犄角頂得老高,像是一柄前刺的刀。
這還是葉響頭一次見到肉菩薩像這樣的狀態,他起初只以為肉菩薩有著尋覓血跡的作用。
看著從問真大師手中香爐飛出越來越多的肉菩薩,葉響心中默默為這些山賊祈禱了起來。
“這些是什么東西?!”
那些山賊看見奇怪的飛蟲遮天蔽日地飛襲而來,頓時也傻了眼,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樣子他們是從來沒有領教過這類神通。
而最先遭殃的,便是最先撲上來的一個山賊。
他剛撲上來沒幾步,便被蟻聚蜂屯般,烏泱泱一大片肉菩薩給淹沒了過去。
那山賊只在一剎那間便消失在了血紅色的肉菩薩堆中。
而當肉菩薩再度扇動薄膜翅膀飛起來時,眾人只看見散落一地,黏連著血沫的白色骨架。
除了那些連肉菩薩都不吃的體液筋膜外,那山賊硬是什么也沒有留下。
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葉響離得最近,算是看清楚發生了什么。
那些肉菩薩頭上長著類似甲蟲的犄角。
它們便是用這種犄角,如手術刀一般破開了山賊的身體。
然后連著自己頭上的犄角一同把腦袋扎入了血肉中。
隨著肉菩薩的犄角刺入,它們的腹部也一起一伏地開始收縮。
那山賊的肉身立刻塌陷了下去。
它們就是以這樣的方法,將活人生生給“吃”沒了的!
“啊!!”
第一個山賊的死引發了其余人的惶恐,所有人都像是觸及到了什么開關似的。
山賊們一邊口中叫嚷著,一邊抄起了手中的刀棍,對著看似無害的甲蟲揮舞了起來。
雖然他們殺過人,但那也僅限于刀槍棍棒地殺人,可從來沒見過一個人這般慘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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