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溫榮嘴角流出來。
而池彎刀臉上的淚已經干了。
她看著這一幕,臉上肌肉扭曲片刻,理智終究壓過了巨大的痛苦和憤怒,她急促喊道:“阿璨!夠了!你要殺了他嗎?”
“……”
砰――
溫榮的頭狠狠撞到了桌子上,他雙膝無力下跪,卻又被少年拉著衣領扯正了身體。
溫璨沒有停手。
他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眼前只有這張臉。
這張面目全非的,怪物一般的臉。
這不是他的父親,這怎么能是他的父親?這怎么能是他那個溫和慈善對家人無限包容的爸爸?這怎么能是那個手把手教他彈琴也頂著罵聲帶他逃課去玩的爸爸?這怎么能是……那個每天都會對家人告白的溫榮?!!
砰――
拳頭一次又一次落在那張臉上。
仿佛要把怪物從這具身體中趕走,好讓他爸爸重新出來。
大腦嗡嗡響成一片,直到被沖上樓的保安聯手拉開,按倒在地上。
他看著那具轟然倒地的身體,大腦里的嗡嗡聲終于響徹成刺耳的噪音。
世界安靜了。
他被他媽媽扶起來,手腳發虛的坐在地上。
是誰捧著他的臉拍打他的靈魂,血腥味和溫熱的水一起流遍全身。
手里一直抓著的東西被抽走,疼痛才終于無處不在的沸騰起來。
少年喘息著抬起頭,目光混亂的聚焦,模模糊糊看見他媽媽寫滿擔憂的臉,又看見自己流血的小臂,和被丟在不遠處的染血的刀。
刀身折射慘白的光。
循著那道光,他迷迷糊糊地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是刀的主人。
是那個孩子。
她不知什么時候自己站了起來,還背著那個搞笑的玩偶熊。
她站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