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身體深處被一團酸酸麻麻又很濕潤的烏云堵塞住了。
她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卻無法在這樣懇切的、堪稱卑微的祈求面前隨便開口。
而她的沉默中,溫璨繼續說:“還有十三分鐘,你不要猶豫,好嗎?如果你做好決定了,我們接下來會有十三分鐘的時間說話聊天,隨便什么都可以,但如果你還沒有答應我,我就要用這些時間來說服你,來祈求你,甚至可能對你大吼大叫風度全失――我不想那樣,你也不想,對嗎?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好不好?你答應我,然后我們就可以開始聊天了,你可以問任何你想問的事,說任何你想說的話,我也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葉空,葉空……”
“……如果,”葉空終于張口了,“如果你現在只能跟我說一句話,僅有這一句,然后我們就結束了,從此以后無論在的哪個世界哪個時空都不能再相遇,你會對我說什么?”
“……”
沉默被窗外的夜風填補。
幽靜的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的道路上,這輛來自過去,同樣也正奔向過去的幽靈跑車里。
溫璨抓著方向盤的手指越來越緊,直至骨節凸起,發出咔嚓的脆響。
可最后這十指又頹然松懈,他從身體深處,從心臟深處,從靈魂深處,靜靜地說出那句話來。
“我愛你。”
就像這句話并不源于他的大腦他的理智,也不來自于思考和斟酌,反而是無論如何壓抑,按捺,也只能徒勞撒手,看著它從身體里冒出來的本能。
說出這句話后溫璨還彎了下嘴角,只是細微到難以察覺的弧度,像是在對什么認輸:“好吧,我愛你――我好像從沒說過這句話,可如果真的只有一句,我只能說這個,我想不到別的。”
“我愛你,葉空,如果我這樣的人所感受的愛也能被承認為愛的話,那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百分之一百愛著的人,除了你沒有別人,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除了你我不能說愛任何人,我只愛你――可是葉空,愛不能讓我好好活著,你明白的,對不對?”
“……”葉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