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所能看見的,是墻壁上掛滿的大大小小的照片。
池彎刀的照片。
而在這掛滿照片的空蕩房間的中央,擺放著……
“啊啊啊啊!!!”
在意識到那個長條形的東西是什么之前,溫榮已經慘叫著從窗前彈回來,身體因恐懼而失力坐倒在地上,卻依舊拼命往后縮,直到后背貼上床沿。
尖叫聲持續了好一會兒,他才在一片嗡嗡聲里晃悠悠地站起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轉向溫璨,兩眼呆滯地上前:“你想干什么?你想逼死我嗎?溫璨,你是不是瘋了?你怎么能干這種事?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逼我承認什么?是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對你低頭,就能讓我害怕?我不會的,溫璨,你別做夢了……我不會的……我一點都不害怕……我一點都不害怕――”
他一點點扭曲表情,瞳孔縮到極致的時候,終于朝溫璨猛地沖了過去:“你這個畜牲!你這個雜種!你放我出去!!!”
嘩啦啦的鎖鏈聲最終繃出一次鏘然的巨響。
猙獰張開的五指青筋暴起,骨節凸出,仿佛要將每一根手指每一根指甲都化作刀刃化作武器般用力到了極限――卻只能懸停在那張臉的咫尺之距。
溫璨垂著眼皮,看著面前這只手。
鎖鏈繃緊到極限,鐵環死死勒進皮肉里,幾乎要勒出血痕來,卻只能徒勞地揮過空氣。
最多也只擦過了溫璨的襯衫紐扣。
溫璨往后仰了仰,扭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咽下去后才又吐出兩個字――
“拼圖。”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你這個畜牲!!!”
昏黃的光映出那道怪獸般張狂猙獰卻被死死鎖住的影子。
而在這片影子之下,溫璨漫不經心把右腳腳踝搭上左膝,就這么翹著二郎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隨后他才端著杯子向后靠住椅背,抬頭看向面前這張不斷沖向自己的,不斷扭曲的,面目全非的臉。
在極近惡毒與難聽的接連不斷的辱罵里,溫璨面無表情,悠然喝酒。
燈光隨著狂叫掙動的人影偶爾照亮他的眼睛。
平靜,陰森,而空無一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