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看著溫璨的眼睛,聲音落在月色里,輕輕涼涼,蒲公英一樣散在兩人身邊:“你會投屏嗎?我傳你一個超高清三百六十度對著溫榮拍的晚宴直播的全程回放――你把它投到電視上,保證病人能看到聽到,如果他閉上眼睛,就把聲音放大,如果他捂住耳朵――哦,被綁住手的應該捂不了耳朵。”
“……”領會到她話里的意思后,費秘書恍然大悟,又無以對,還從心底升起來一點點微妙而冰涼的敬畏來。
他舉著手機,看了眼早就安靜下來,正躺在床上閉眼休息的老人――的確是個病人,而葉空方才也真的是用的‘病人’這個稱呼。
冷冷淡淡,不含任何情緒,自然也沒有惡意,但越是如此,越是滲人。
費秘書示意保鏢把人盯住,轉身出了病房,才低聲道:“您確定嗎?如果讓他心臟病發出了意外怎么辦?”
“他有心臟病嗎?”
“……倒是沒有。”
“那他就不會心臟病發。”葉空冷淡道,“病人都這么大年紀了,什么風風雨雨沒見過,這點打擊算什么?他們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把一分的傷勢用放大鏡加重成十分擴散出去,你照我說的做,他絕不會出事的,因為他肯定還要堅持著用這條命去就他的兒子。”
葉空說:“除此以外,網上那些罵溫氏集團罵溫家的評論你們也篩選一下,他要是看直播看瘋了,你就把那些罵人的評論投在電視上滾動式播放,讓他換換口味……”
“那他要是閉著眼呢?”
“你只管做就對了――就算閉著眼,他也無時無刻不在遭受著折磨,因為人骨子里就愛犯賤,越是不愿面對的越是恐懼的東西,他越會忍不住要看的,就算沒看,他也會被自己的想象一直折磨。”
“……”
沉默了好幾秒,費秘書才說:“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