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遠遠的距離,他終于停下來,舉著手杖無比集中地看著對面那些穿制服的人。
他認真道:“你們絕對搞錯了,世上沒有人會相信這么荒謬的污蔑。”
他好像冷靜下來,倏忽又變回了那個從容鎮定的掌權者:“我做了幾十年的慈善,我結了三十年的婚,我愛我的妻子三十年,愛我的兒子二十八年――我有無數的證據證明我深愛他們,證明我是個只做慈善的好人,而你們的證據,我可以保證,絕對都是假的,是荒謬的,是別人處心積慮的誣陷!”
“你說這些沒用。”
有人忍無可忍地上前:“跟我們走!拒捕罪加一等!”
溫榮看著那人大步走向自己。
他的瞳孔在眼眶里劇烈顫抖,可他的人卻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鎮定地伸出手:“那就帶我走吧――你們很快會證明我的清白人,將我親自送回來,然后,我要求你們所有人――包括你們上級,以及簽下這張逮捕證的檢察官的公開道歉!!”
制服人群里發出了一聲低冷的嗤笑。
而溫榮昂首挺胸,渾身僵直如一棵遭遇雷擊卻不倒的樹,任由皮囊內大火燃燒,外表卻依舊筆直地任由另一只手銬也拷上他的手腕。
咔嚓一聲――
冰涼的金屬圓環鎖住了他的兩只手。
命運女神的旋律還在冷寂又沸騰的空氣里傳蕩。
溫榮高高昂著頭,步伐優雅地隨著這些警察向舞臺下走去。
衣香鬢影尊貴非常的人群一一為他開路,如摩西分海。
他和每一個經過的人對視,每一個人都沉默而復雜地盯著他,盯著他手上的手銬,而他毫不回避,他簡直像一個背脊筆挺脖子筆直地英勇戰士――他甚至還對經過的客人微微點頭。
有人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臉,以難的鄙夷神情避開了他的目光,就像避開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