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雙、無數雙眼球里,都映著舞臺上那個身影。
“我還成為了溫氏集團的董事長――這個我原本以為我一輩子也不會坐上來的位置,這個我原本想一想就覺得頭疼,還總是因為能逃脫這個責任而暗自竊喜的位置。”
溫榮放下手,手杖輕點地面,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微微垂著眼,神情和語氣都很平靜。
可身后作為背景音樂的命運交響曲卻將他襯得猶如站在暴風雨中,語氣平靜的講述也變得不平凡起來:“這個位置――這個注定要引領上萬名員工,要影響無數人民生活的位置――在我的記憶里,從一開始就是由我的父親負責的。”
“如大家所了解的,他是一個性格非常強硬的人,在他擔任董事長,天天來公司坐班的時候,沒有人敢遲到早退,因為他有在公司內健身的習慣,因此帶動公司上下所有員工都勤于健身,最后健身房都擴張了一層……他給集團帶來的影響,給員工帶來的影響數不勝數,他是一個天生的領袖,但沒人知道,除了做董事長是這個風格,他其實做父親也是這個風格。”
“我從小在他的強硬教導下長大,可能是物極必反,反倒養成了很多人眼里的好脾氣,我爸……”他似乎猶豫了一下,又露出個淺淡的笑容。
但沒有人會覺得這個笑是正面的。
相反,這個笑容無奈又帶著淺淡的悲哀,好在他看起來已經放下了,于是提起時的語氣也有種隨風去吧的從容與釋懷:“我爸實在不是個大眾意義上的好爸爸――從小到大,我從他口中聽到最多的兩個字,就是失望。”
“他覺得我性格軟弱,有過多同情心,容易感情用事,根本不配做他的接班人――他嘴巴上對我失望,眼神里也對我失望,行動上,更是幾乎放棄了我。”
在下面輕微的嘩然聲里,溫榮攤開手,在聚光燈里聳了聳肩:“但我無所謂啊,我很早就認清了這件事實――我無法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樣發展,而實際上,比起在這座鋼筋混泥土搭建的高樓大廈里坐老板椅,發布一些冷漠的強硬的命令,我更喜歡去人群里,甚至去大山去鄉村里和那些老人小孩,和那些工人農民說話,那才是我不了解的,但組成這個世界基礎的,真正的生活,我喜歡那樣的生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