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響起悠長的嘆息:“它越長越大,直到……直到彎刀出車禍去世,才終于爆發了。”
他語調變得輕了,像是要飄進空氣,飄上天,去尋找那個死去的靈魂:“我很痛苦,非常痛苦,痛苦得就像我也死掉了――可我不得不承認,我同時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我有罪。”
他仰著頭,全身都在表達哀痛和懺悔。
可一直目瞪口呆,以震驚狀態聽著他說這些話的老人,卻至此才收斂神色,露出來一個冷冷的,又極其憤怒鄙夷的笑。
“你也好意思說這種話。”
溫榮一驚,低頭就對上了老人鄙夷萬分的眼神。
“你也好意思!”
老人狠狠拍在床上:“你是有罪!但你不是有罪在知道她死你松了一口氣!你自己知道你到底有罪在哪里!!!!”
“……”
溫榮嘴唇痙攣似的彈了彈,嘴角也抽動一下,延遲幾秒才發出色厲內荏的聲音來:“你在說什么?我有罪就有罪在作為你的兒子出生了!”
“你對不起彎刀!你對不起阿璨!”
老人猛地壓低聲音,身體前傾如突然出鞘的匕首,惡狠狠地懟到他眼下,上翻瞪視的眼珠更是尖銳淬毒,仿佛要劃爛他的臉皮搗入他的腦髓里。
“你自己知道!”
他的聲音收束成一線,從老去的齒間唇間逼出來,逸散在這昏暗密閉的夜色里。
仿佛是害怕被人聽見,于是連其中的怒和憎都變得無奈起來。
和他放低的音量不同,盯著老人的眼睛,溫榮腦子里卻“嗡”的一聲煮開了水,尖銳刺耳的警報頓時響徹全身――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