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有的財富你早就有了,該見的世面你早就見了,該玩的把戲你早就玩膩了,可你不滿足,你不知道也不愿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滿足,因為你有一顆渴望著什么的心臟,但你很清楚你沒有滿足這種渴望的能力――所以你會永遠饑渴,永遠空虛,永遠只會用暴力、強權、破壞和摧毀,去踐踏你想擁有的東西。”
“你不被人愛,不被人看見,你也不愛你自己,看不見你自己。”
她凝視著秦悟,說:“你想死,秦悟。”
“這世上最想讓你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因為這世上最恨你的人不是我――是你。”
……
……
……
空氣都靜止了。
這靜止中,站在秦悟身邊的朱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秦悟擱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正微微曲張著,仿佛痙攣。
光線太暗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有種極可怕的,令人窒息的氛圍逐漸蔓延開來。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好似夢囈的笑,說話的聲音也飄忽不定:“這么說來,我是不是該立刻去跳海自殺?”
“你不會的。”葉空淡淡道,“你覺得自殺是懦夫才有的行徑,你只會更加強硬的活著,就好像你一點都不空虛一點都不絕望那樣。”
“但誰知道呢?你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毫無預兆地死在飆車、酗酒之類的事情上――裝作不是你自己想死,反而是你人生太精彩太放蕩了的樣子。”
葉空聳了下肩:“會有人相信的,這樣你就可以把你毫無意義的可悲的一生藏起來,不至于在墓志銘上寫‘這里埋葬著一個虛度一生的可憐蟲’。”
尾音突兀地斷裂。
黑暗中,她水面般微微發光的眼睛映出秦悟毫無預兆舉起煙灰缸的手。
行動只在兩秒之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卻又在半空里定住了。
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抓著煙灰缸的纏著紗布的手越來越用力,直至在黑夜里也能鮮明的看見紗布上泅出的濕跡――模糊的夜色里,幾乎能聽到他骨頭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溫璨微微瞇起眼,抬手把葉空往后擋了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