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里有人在快而粗暴地行走。
就像一只橫沖直撞的小象,牽著另一只大象在迷宮的走道里充滿破壞力地尋找出口。
她推開或者踹開每一扇經過的門,暴力得每次都會在走道里發出長長的回響。
比她更加高大的男人毫不反抗,只安靜地用目光跟隨她。
血在他們相握的手之間無聲漫延,像一棵樹長出無數根須,沿著不同的肌膚紋理扎根于不同的掌紋深處,直至讓兩只手看起來骨血相融,不分彼此。
砰――
又一扇門被狠狠踹開了。
悶響還回蕩在走廊里,葉空已經拉著人走了進去。
醫務室。
啪的一聲開燈。
又噼里啪啦好一頓翻找,她終于找到了醫藥箱。
咚的一聲擱在桌上,再把溫璨往近處一拉,捧起他的手。
對著那個猙獰的傷口,葉空一愣:“你……你怎么不說……”
她喧囂沸騰的腦海都冷卻了一瞬。
剛才從電梯出來她不知不覺換了只手拉著,一路拽著他受傷的手走完一層樓,這人卻居然一聲不吭!
溫璨這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輕輕用力想抽回,卻被她用力捏住了指尖。
“動什么?”她說。
找到消毒水,對著那只傷痕累累的手倒下去。
劇痛讓那只手不由自主蜷縮起來,葉空一邊捏著他手不讓他縮,一邊不由自主深深地皺起眉頭。
“你以為你是鋼筋鐵骨嗎?拿手握刀,也不怕手廢了,這還是右手呢。”
她說:“醫生也沒在,我只能先給你止血。”
等用棉球稍微擦干凈了手上的血跡,又趕緊在血再次淌出來之前撒上藥,最后裹上紗布,又用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后,盯著繃帶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再度染紅后,她才稍微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