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收起槍,轉頭就看到霍漁的槍口。
腳步一頓,她抬起眼。
霍漁對上她視線,微微聳肩,收回了槍:“冷靜了就好。”
葉空眼神如刀地冷冷剮了他一眼,轉頭大步走向正搖晃著頭朝她走來的溫璨。
他似乎還在耳鳴之中,腦子不太清醒,一個照面就被葉空拉住手猛地拽走了。
秦夫人哭嚎著看向他們的背影,歇斯底里道:“抓住他們!抓住他們!就是死也要給我抓住他們!”
秦家的保鏢猶豫著正要再次上前,卻被秦悟一聲“站住”喊得停下了。
秦悟渾身是血地看著那道背影遠去,臉色慘白地微笑起來:“沒關系。”
他像念詩一樣輕柔的說:“這可是我的船,你還有大把時間可以猶豫,就算要在這船上過完一輩子,也沒問題。”
“……”
葉空腳步一頓,拉著溫璨不再回頭地走遠。
路上所過之處,人群紛紛讓開一條寬闊大道。
她途中經過那家孤零零的輪椅,眼神一斜,便看到了一張妥帖體面的面具。
面具后是一雙渾濁的眼睛。
“阿……阿璨……”
那人的眼神只是在她身上一掃就往后看去了,腳步也迎上前來――卻多少有些猶豫。
極致的緊繃和激動后,剎那放松帶來的顫抖還停留在那具身體上。
他伸出手做出一個要激動牽手的動作,卻沒能遏制住手指的顫抖。
刻骨的失望被刻在他面具下的臉上,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里。
還有眼睛。
面具里唯獨能被人看見的眼睛――如果失望能變成水,大概會從他的身體里滿溢而出,化作滾滾不停的泉眼般的淚流出來。
即便他是如此努力地在表達驚喜和笑容。
葉空的視線僅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聽到身后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同時還伴隨著腳步的凝滯,葉空毫不停留地施加力氣拽著他走過。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一前一后,如流水一樣從溫榮身上流過去了。
前者冷冰冰如看死肉看空氣看螞蟻,后者則空空如也,卻又寒針一般刺穿他面具下的一切。
溫榮的身體剎那就僵住了。
抬起的手也凝在半空。
而眨眼之間,那兩個人已經遠去,消失在走廊深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