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杖微微顫動著,顯示無論是出手的人還是抬手阻擋的人都正在極其用力的彼此堅持著,而父子倆的眼睛更是一個賽一個地大睜著,就像看著必殺的仇人一樣用力地瞪著彼此。
“你簡直是放肆!!!”
溫勝天發出和他眼神一樣不可置信的聲音,像是從心肺里以一個以前從未預料過的路線撕裂出來的,含滿了那樣震驚且條件反射的暴怒,這樣的暴怒之下,連身體不由自主的微顫都變成了威嚴可怕而不是脆弱的表現:“溫榮!你是不是瘋了?!”
“放肆?”溫榮死死抓著那根手杖,指甲都要劈開了一樣的用力著,表情沉穩而陰郁,聲音卻有種毫無拘束的放蕩和痛快,“是為了彰顯您傳承百年的修養與家教嗎?連罵兒子都只能吐出這么老掉牙的臺詞,還是您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而我是個可憐兮兮巴著你乞討皇位的太子?”
“……”溫勝天顯然被他的出不遜震驚到無以復加,喉嚨里發出了不知如何反應的咕嚕聲。
頭頂閃耀的燈落在他梳得一絲不茍的白發與溝壑縱橫的臉上,那失去反應的表情終于讓這張臉顯出一點老人應有的脆弱來――雖然他自己并不愿意,他此時的情緒也和脆弱二字毫不相關。
但落在溫勝天眼里,那失去反應的震驚正是脆弱無力的表情。
于是他立刻哈哈大笑起來:“爸,您真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和那些普通老頭子沒有任何區別――不,或許你本來就和他們沒什么區別,只是您的野心太過旺盛了,是權利的滋養才讓你一直過國王似的活到了現在,但國王也會老的,老了就該關起門來當游手好閑的太上皇,而不是對著新皇指手畫腳。”
他一個用力把那根手杖甩開了。
還在盡力維持平衡的老人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差一點就要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