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親自簽的字!是你親自說的以后都交到我手里了!你為什么還在關注集團的事務?為什么還在監視我見客的行程?!你就對我不放心到這個地步嗎?你就不服老到這個地步嗎?!既然如此又為什么要把公司交給我!你一直干到老死不就得了?!”
“……”老人目瞪口呆。
這輩子從未經歷過的兒子的叛逆,居然在他老得快死的時候如此可怕的突然降臨了。
老人連嘴唇都在發抖,但那不是因為傷心,而是憤怒――他渾濁的眼睛從未睜得如此大,里面爆發的全是被冒犯的暴怒,以及恨不得當場把溫榮打死的厭惡。
老人顫抖著手把手杖狠狠敲在地毯上,以更加尖刻嚴苛的聲音壓過了那邊泄憤般的質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樣子?!你以為我管的是你監視的是你嗎?我管的那是溫家的百年基業!我監視的那是集團上萬員工的利益!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你這么沒用我何必操心這么多?!你不虛心學習不好好管理公司反倒去跟什么阿貓阿狗一起混了?!你馬上給我滾回來!!!”
“溫榮你聽到沒有?給我滾回來!”
“……”
“……”
那邊突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叫人聽不見一點聲音。
過了許久,才有一聲呼吸,長長地嘆出來。
傳到這邊,讓老人的眉毛一跳。
“爸,我知道你一直嫌我沒用。”溫榮突然又冷靜下來,嗓音近似溫柔和悲傷的,發出嘆息一樣的聲音,“可是怎么辦呢?我這么沒用,也是你唯一的親兒子,我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偏偏就是成了溫家百年基業的唯一繼承人――不,現在不是繼承人了。”
“我是溫總,溫董事長。”
“我是溫氏的掌權人。”
“現在是我的時代了,你既然老了,就別操心別管了,免得跟我相看兩厭,最后搞得家不成家。”
他好似苦口婆心,最后甚至還很是悲傷的反問:“您在我兒子面前這么訓我,有想過我的面子該往哪擱嗎?我已經五十歲了,爸,我已經是你眼里沒用的兒子了,我不想當阿璨眼里沒用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