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甚至還用自己的卡在休息區的售貨機上,刷了幾個星飛的紀念品送給客人。
送給“全身黑”的恰好是角色“不凈”。
小而精致,連神態都惟妙惟肖的袖珍手辦被江敘拿了好幾秒,就在江敘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居然拿出了她一直揣在衣兜里的手,結果去了。
――那是一只骨節分明,秀美而帶著力度的手。
指甲修剪得圓潤干凈,骨節都透著股精致脆弱的漂亮勁兒。
可惜只是一閃而過。
那只手攥著手辦,看起來不快,實則一點都不慢地收了回去。
但……
江敘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如果再見一次,他一定會認出來的。
雖然很少有人知道,但江敘的確是個手控。
他的十幾任女朋友長相性格各有不同,但手都無一例外美得驚人。
很快,這一層就逛完了。
而全身黑除了提出要求時存在感很強,別的時候基本一語不發,整個人都淹沒在活力十足的同事之中,要不是江敘一直注意著她,都不會發現她一直在仔仔細細地觀察四周的環境,鬧得江敘都忍不住有點犯嘀咕了。
該不會這人不是不死妖,而是個來星飛探查的商業對手吧?
不都說最頂級的商戰往往都采取最樸素的手法――看她那樣子不就很像是在記路線?說不定待會兒她就要丟炸彈了……
江敘都要被自己的無端猜測逗笑了,期間一群人已經進了電梯往樓下參觀去了。
離開了最頂層,“全身黑”的興致就明顯減少了。
直至來到美術設計那一樓層,正好撞上幾個正在為游戲裝備抓狂的小組……
聽著一群人圍著白板討論得無比焦灼,“全身黑”突然停住了腳步,在別人都在探頭探腦小心觀察的時候,她默默站在那里聆聽他們的爭吵。
“……怎么可能?!又要柔軟又要冷硬尖銳!又要具有時尚的未來色彩又要具有原始夢幻的美!你聽聽這是人話嗎?誰能畫誰畫去!”
“老板這么說肯定有他的理由啦,他的審美倒是從沒出過錯。”
“這是他的審美嗎?這分明是他的腦洞!是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是他折磨我們的手段!是他pua我們美術組的證明!”
“我覺得我原來畫的那版真的挺好的。”
“被殺了六十七次了!六十七次!再多來幾次就要破紀錄了!是我不配再繼續留在星飛了嗎?!”
“有時候真想殺上頂樓丟個炸彈進去!讓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又柔軟又冷硬尖銳!什么叫又具有未來色彩又原始夢幻!”
“哎,但凡我們要畫的是地圖或者武器,我都能勉強想象一下這種形容詞是什么感覺――可我們他爹的要畫的是宇宙飛船啊!難道我們要畫一艘抽象的飛船嗎?穿梭星海時隱時現,還能在太空里跳個舞?還能突然變成殺人高達?可那不是機甲嗎?!我們已經畫過了啊!”
“我覺得我的就很符合要求啊啊啊啊――大老板根本就不懂美術!也不懂《心蝕》!他和戴著大金鏈子要拍文藝電影的煤老板有什么分別!”
“沒準他就是個煤老板呢?反正咱們也沒見過他……”
“能不能拉回正題了?還有三天又要交稿了……”
“啊啊啊別說了再提這個我就從窗戶跳下去……”
……
一群人披頭散發抱頭哀嚎的樣子,把花葉一眾想打招呼的人嚇得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他們就是外界鼎鼎有名的星飛美術組。”
江敘低聲解釋完,便準備帶人悄悄離開了――他可無意打擾這群搖錢樹的頭腦風暴。
花葉的小年輕們也趕緊跟上,巴不得立刻消失在這間壓迫感極重的會議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