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連這樣的思緒,也往往只有一瞬間。
這一瞬間的滿足會立刻被新的事物所覆蓋――大家的生活都很豐富,太太們總是有聚不完的會,千金們有品不完的酒,少爺們有買不完的豪車。
人們總是從一個飯局奔赴向另一個酒局,飛機、輪船、游艇,熱氣球……大家總是活在熱鬧流金的人群里,就算想要獨處,也總是在奢侈的寂寞里自我陶醉……
生活在不斷被新的記憶填滿,只有死去的人停留在原地,被一日一日向前翻頁的時光蓋住,于是她逐漸變得面目模糊,變成一個粗略的符號,變成代詞,變得只剩下一個行為、一個特點、一個身份……
直到此時,所有人都重新看清了那張臉。
送禮之人說是特意找了大家來畫,而如今看來,這應該的確是個相當厲害的大畫家,才能將那個人在虛幻的背景中重現得如此鮮活靈動。
只一眼,就無比粗暴地撕開了滾滾向后的時光,把那個人活著時的笑臉和姿態都硬生生的、以堪稱強硬的姿態釘入每個人的眼底。
而在她的身影之后,那個玻璃箱子里,陳列著厚厚的信件,還有許多光看名字就已經讓人暈頭轉向的書籍,還有書封上明晃晃的池彎刀著的字樣,甚至還有一疊堆得高高的紅色的捐贈證明,以及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留有池彎刀照片的經濟報紙――這一切都如此強勢,如此鋒利。
毫無預兆,卻不容任何人違抗的叫人想起她來。
想起她是一個如何耀眼的人――她是最年輕的高校教授,是不容置疑的數學天才,是培養過許多人才的教育從業者,她做過的慈善不比她那個聲名在外的老公少,她每年親自去孤兒院當干苦力的義工,她放棄高校工作進入溫氏集團干管理也同樣出色,她作為決策者的那幾年溫氏集團的發展堪稱欣欣向榮,她曾多次登上財富新聞,在采訪中侃侃而談自己的轉行經驗,因為發過分幽默風趣且時髦,還曾上過熱搜被無數女性大喊老公。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