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應前來迎接他的溫家的傭人面前,男人微微一笑,讓自己保鏢提起車里的禮物,大步從人堆里走了進去,然后正面迎上走出來的溫榮,抬手相握,自在寒暄起來。
“這位就是溫家的主事人了吧?果然是儀表不凡,”
本來要先開口的溫榮一愣,下意識笑道:“哪里哪里?秦先生才是光芒正盛,又風度翩翩呢。”
“那是,畢竟我年紀輕輕就是秦家一把手了。”
“……”溫榮噎住了,表情也是一沉,可秦悟的表情似乎對此毫無所覺,也一點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還在笑著繼續寒暄。
“第一次來玉洲,感覺水土比南港更養人呢。”
“是嗎?”為了不顯得自己小肚雞腸,溫榮也只能裝沒事人一樣的跟著笑,“我倒去過南港幾次,覺得南港也很不錯,尤其是你們秦家那片地界,一看就知道是底蘊深厚,代代相傳的人家。”
“秦家是比溫家要多傳幾代,所以我們的房子都是古董,不像你們這宅子,一看就翻新過很多次。”
“……”溫榮整個人都卡住了。
這位傳中長袖善舞頭腦聰明的年輕的秦家家主和他想象中的簡直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不如說是完全相反。
世上還能有說話這么難聽刻薄的世家掌權人?
因為遇上了從未想過的情況,毫無準備的溫榮就這么陷入了沉默,任由秦悟繼續自說自話地領著他往里走――沒錯,是領著他,就仿佛他才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對四周一切都熟悉無比,自在而居高臨下。
直到看見正廳里已經端坐在沙發上的老爺子,雙手拄著拐杖,穩穩當當平平淡淡一個抬眼――燈光映照下,簡直就像一頭老而不衰的獅子,極有壓迫力且無差別地掃過兩個人。
溫榮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同時秦悟也微微一收腳步,神色斂起,理了理根本不需要理的袖口,換了個神態朝老爺子走過去,最后停在他面前,行了個很得體謙遜的晚輩禮。
“溫老先生。”
溫老爺子身體和頭都不動,只視線在他身上上下了一個來回,才淡淡道:“秦先生,久仰大名。”
“我才是……”
在他變得正常甚至禮貌謙虛的寒暄中,溫榮才察覺這人根本不是不會好好說話,而是看人下菜碟――還如此光明正大,簡直就是把“我看不上你,我只看得上你爹”明明白白刻在了臉上。
溫榮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置身于一老一年輕人的談話之中,他只覺得自己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空有二代身份卻毫無實權的孬種――就在忍耐快到極限的時候,樓梯上突然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伴隨著一聲急匆匆的“阿悟”,秦夫人快步疾走而來。
秦悟一抬頭便露出笑容展開了手臂:“媽媽,好久不見。”
“你不是說忙著那邊的事兒嗎?怎么一聲不響就跑來了!”
兩人就像真的久別重逢一樣來了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