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黑如長夜又亮若寒星的眼睛靜靜看著對面的男人,一不發。
“秦見白”被她這么長久的注視著,起初還能維持著從容風流的笑與她對視,到后來這笑就逐漸變了味道。
他的手又開始重新交叉在一起,修長十指的指尖在手背按到泛白,仿佛要生生戳進自己的皮肉里。
他在借此克制自己逐漸變得難以自控的情緒――說不好是緊張,還是興奮的情緒。
每一顆細胞都在這雙黑眼睛的注視下沸騰。
他企圖去分辨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分析她的每一處微表情,可最后都被混亂的大腦給搞得一片空白。
只剩下純粹的,本能的,仿佛隨時都想扯下面具用自己的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與她面對面說話大笑傾訴過往的可怕沖動。
直到視野中心,那張臉上突然浮現一點淺淺的笑意。
一如多年前那個少女,在破舊漏風的花房里對他微笑的模樣。
無害又透明,像穿破云層和玻璃的月光。
那顆淺淡的小痣綴在笑容里,就是月色下清涼生動的風,讓人只是被吹一吹,就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寧和滿足――就像被蠱惑了一樣。
“秦見白”被這個熟悉的笑容驚到呼吸停止,血液反而沸騰的時刻,他看到少女嘴唇微動。
她說話了。
還在戰栗中的神經在幾秒后才意識到她說了什么。
――“真是個賤人。”
――心跳再度停拍。
沸騰的血液在那雙依舊盯著他的眼睛里,被澆上冷冷的冰水。
他一點點恢復了冷靜,而對面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目光。
相同的淺笑,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滿含惡意的攻擊性隨意的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頭豬一只雞或者什么更加卑賤惡臭的東西。
可她嘴角還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