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想跟你一起。”曲霧兩眼望天,“自駕,他們給你當司機。”
“……”葉空露出了無話可說的表情,隨后道,“兩個小時的飛機就能到,我干嘛要坐整整一天的車?我傻逼嗎?”
“可是你想啊……”曲霧慢慢走上前,語氣逐漸正經,“老頭在電話里不是威脅你了嗎?還讓你快點回去是不是?”
“……”葉空又狠狠按了下琴鍵。
“他越是這樣,你越不能讓他如意吧。”曲霧走得越來越近,語氣無比純真,“他讓你回去你不得不回去,可憑什么他讓你快點兒你還要照做啊?反正小草的父母又不會因為遲兩天就跑掉對不對?”
“你想啊……”她在鋼琴旁邊蹲下來,一雙形狀好看的眼睛純粹的望著葉空,“和周頌他們這群二代一起自駕回去,我們還可以在經過的城市里多玩一玩,路上還可以拍好多奢侈無比的照片,到時候你多發幾個朋友圈,讓老頭知道你一點都不急,還在跟他最看不上的資本家一起享受旅程――他不得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曲霧說,“老孫這種老教師,最討厭的就是奢靡浪費的富二代做派了。”
葉空:6
她微微低頭,默默看著曲霧。
曲霧與她對視,拼命眨眼。
葉空突然問:“你也去?”
“當然了,我和你一起啊。”
“你不去。”葉空轉回頭,“我可以和周頌他們一起走,你就留在玉洲吧。”
“為什么?!”曲霧站了起來。
葉空低頭按住琴鍵,輕描淡寫:“你討厭花盒――沒有有人比你更討厭花盒,你干嘛要去?腦子有病?受虐狂?”
“……”曲霧怔住了,吶吶半晌才道,“我現在也沒有那么討厭了。”
葉空嗤笑一聲,不說話。
“真的!”曲霧又蹲下來,更近地盯住她的眼睛,“我沒有騙你!我現在有媽媽,有家,有事業有工作,我有很好很光明的未來――我已經不怕回顧過去了,甚至現在我偶爾還會想,如果拐賣我的人不是把我丟去了花盒,我又怎么能遇見你?我又怎么能從地獄里逃出來呢?”
葉空彈琴的手頓住了。
輕靈的余音在空氣里緩緩消散,曲霧干脆抬手把葉空的腦袋扭過來,對上她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葉十一,你沒發現,我現在已經可以在別人面前摘下口罩了嗎?”
因為驚訝,葉空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扒開她的手。
她也像是剛剛才發現,曲霧居然沒有戴口罩――她想起來了,剛才在下面吃披薩的時候,曲霧就很自然地摘下了沾了披薩油的口罩。
她用那張成熟而冶艷的白皙的臉,對葉空露出燦爛的笑:“我已經不討厭花盒,也不害怕花盒了――我在那里遇見你,又被你從那里帶出來,所以花盒對我來說,不僅僅是災難之地,也是幸運之地。”
“所以,我可以去的,我甚至很期待回去看一眼,不瞞你說,我還挺想念天才棋院門口的餛飩的。”
葉空任由她捧著臉,看著她的眼睛,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的道:“早就倒閉了,賣餛飩的爺爺在兩年前就死掉了。”
“……”曲霧表情一僵。
下一秒,葉空抬手,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腦袋,將她往后輕輕一推。
曲霧順著力道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葉空轉頭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臉:“沒洗手就敢來摸我的臉,你知道你的手有多油嗎?”
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