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蹲在輪椅邊,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陽光。
分明和曬這個字一點都不搭邊。
有權有勢的人就是愛這樣隨心所欲指鹿為馬。
她含著笑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推著溫璨就要遠去。
卻在離去之前聽到溫榮喊了溫璨的名字。
“你讓我很失望。”
他的眼神就像一個徹底寒了心的苦澀的慈父。
無奈極了,也疲憊極了。
溫璨卻回:“你也讓我很失望。”
他沒有回頭,葉空便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冷漠的,帶著戾氣的語氣。
溫榮似乎愣了愣,卻沒再說話,只沉默著看著他們走遠了。
直至保鏢松手,老管家也對溫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才終于看向了那對母子。
當媽的迅速抱起了兒子,抬頭朝他遞了個淚盈盈的目光。
溫榮走過去將他們扶起來,姿態和距離都極有分寸,口中也都是客套的安撫。
可就在女人站起來的時候,他壓低聲音,留下輕飄飄的一句“還算你教的不錯”。
以主人風范領著兩人離開這里的時候,溫榮不著痕跡地朝屋檐下看了一眼。
那里裝著一個攝像頭,紅光在上面若隱若現。
?
“那個女人和你爸是姘頭嗎?”葉空問。
“……不知道。”
“……”葉空有些驚訝地停了一下,“你沒做親子鑒定?”
溫璨莫名的笑了一聲:“不需要做鑒定,溫蓮和溫瑯肯定是他的兒子。”
“……”
“知道我是怎么確定的嗎?”溫璨望著遠處的湖面,語氣平和,“在你上次來過溫家,說了那些話后,我專門派人去他們的房間里搜過,不管是溫榮還是溫蓮,他們的枕頭、床單、盥洗室里,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一根落發。”
微風輕拂,男人的語氣好似在講一件小事:“雖然溫家的住家傭人一向都很盡職盡責并且仔細,但做到這個地步,卻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只是我無意打草驚蛇。”
他環視四周。
遠處的塔樓響起一聲悠遠的鐘聲。
歐式的建筑頂有白鳥起飛,呼啦啦如同風的呼嘯。
“這里很漂亮吧?”溫璨在風里說,“歷經歲月的建筑,充滿生機的綠植,一切看起來渾然天成,好像天生就是這副讓人驚嘆的模樣――但其實,這里的每一處細節,甚至廊柱上的每一條紋理,湖里的每一種水草,岸邊的泥土,全都是經過各方面的專業大師來仔細篩選和布置的,接著,家主又會雇傭很多很多人,日復一日的耗費著精力和錢財,將這一切長久的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