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一來定定地看著他的手,一眨不眨,直到眼眶都刺痛發紅,才終于慢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屬于少年畫家的清瘦的手上,除了薄繭,還有幾個被創可貼擋住的傷口,以及創可貼也擋不住的淤青。
葉空瞧著那幾塊不均勻的青色,沒什么表情地松開手。
接下來就是簽約流程,錢一來沒怎么看就簽了,葉空倒也沒受寵若驚,也沒多問。
直到錢一來恍恍惚惚地背著包離開,葉空才撐著臉,慢慢說:“你說,我要是趁夜把那個領頭打他的人給廢了,會怎么樣?”
正在吃東西的林心舟頓時僵住:“什么?你在說啥?”
“行不通呢。”曲霧把口罩摘下來,遺憾地攤了攤手,“這里可不是花盒,那些揍他的人也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什么?什么意思?你還揍過孤兒?”林心舟用看禽獸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看著葉空。
葉空也遺憾地嘆了口氣:“是啊,行不通呢。”
她趴在桌上,看向窗外:“這里到處都是家世驚人,可以動用無數財產和權力的可怕家伙。”
一段沉默后,她又直起身來,看著曲霧道:“你不是記者嗎?”
就像指使奴隸一樣,她理所當然地說:“你去綠履,給我拍幾張杜流深橫行霸道霸凌同學的照片。”
“他要是再敢揍錢一來,我就把那些照片――貼滿全城。”
?
葉空又跑去睡覺去了。
曲霧則開始準備偷拍要用到的裝備,甚至還在學校論壇飛快地交易了一套綠履校服。
“明天給我送來吧,地點就在玉山大‘一家報社’咖啡廳。”
“……”
“行,那就中午,我等你。”
“……”
“好,再見。”
看著曲霧這一系列操作,林心舟已經從目瞪口呆變成了一臉迷幻。
她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曲霧:“你怎么這么聽話?她還比你小誒!”
“靈魂的成熟是不看年齡的。”曲霧頭也不抬地操作著相機說。
林心舟更迷惑了:“你沒事吧?你說誰成熟?葉空?那個老想讓別人當她狗的瘋子……成熟?”
“……”曲霧停住動作,抬起頭,轉過臉,湊近,盯著林心舟,嘻嘻一笑,“那你不也給她當狗了?”
“……我那是有求于她!我忍辱負重!”林心舟憋紅了臉。
“不都一樣嘛。”
曲霧坐回去,無所謂的聳肩,“所有人都一樣。”
在林心舟不解的神情里,她自自語:
“從以前到現在,所有人……都是因為有求于她,所以才給她當狗。”
“等價交換,理所應當,那些答應了當狗,從她這里拿到了報酬卻還反咬一口的……”
她把記憶卡從相機里咔一聲拔出來,惡狠狠就像拔掉了誰的頭,語氣卻還輕描淡寫:“才是該死。”
“林小姐……”她轉頭對林心舟笑起來,燦爛得有些詭異,“你可千萬不要那樣做啊……”
“否則,我也會發瘋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