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不是這句話本身,而是趙雨亭直截了當毫不避諱的說出來。
趙雨亭冷冷道:“雖然駱爺對我有提攜之恩,但他多年來扶持一方打壓一方,通過平衡之術壓榨我們的血汗錢,整個江州大件搬運20塊一單起步,他硬生生給我們壓在了15塊以下。”
“老趙..。”李嘯虎想提醒趙雨亭適可而止。
趙雨亭擺了擺手,繼續道:“還有高放,陳斌陳安父子,還有整個天門市場的批發老板,他們從沒把我們當人看,在他們眼里,我們都是一群下賤的泥腿子,是他們養的狗,甚至連狗都不如!”
趙雨亭眼里冷光綻放,“我們不是狗,只要我們團結一致,不受他們的擺布鉗制,他們就不敢拿我們當狗對待,我們才能活成人!才能把我們失去的尊嚴找回來。”
李嘯虎眉頭微皺,叼著煙不說話,嚴文武眼皮下耷,沉默不語,這些道理并不深奧,只是從來沒有人敢大膽說出來。
趙雨亭看向嚴文武,三角眼倒豎。“你可以去告我的狀,他們肯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特別是陳安那個二世祖,說不定他會直接把陳家的搬運業務全部交給你,一舉穩固你在墊縣棒棒中的地位。”
嚴文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連茶葉帶水全部吞進了肚子。
“趙哥,我嚴文武不是什么忠義之人,但你能跟我說交心話,我嚴文武要是背后捅刀子就不是人。”
“好!那就以茶代酒,干了。”趙雨亭端起茶杯同樣一飲而盡,其余幾人也豪邁地連同茶葉喝進了肚子。
“但是趙哥。”嚴文武放下茶杯,緩緩道:“幾百上千年了,十八梯的石階磨掉了一層又一層,不一直都是這樣嗎?在舊社會,十八梯棒棒在鹽商、茶商、瓷商手里吃飯,之后在國營供銷社手里吃飯,再到后來在天門市場的老板們手里討飯吃,他們哪一個有把我們當人看。”
嚴文武嘆了口氣道:“我們下苦力的,本來就是最低賤的泥腿子,從踏入這個行業開始,我們的尊嚴就已經沒了,又何來找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