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走到厚慈街,板凳面館終于開門營業。
吳朝陽再次看見了孫平貴那張和善的臉,雖然只是春節前見過一面聊過幾句,但孫平貴是他到江州以來,唯一一個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和顏悅色的人。
“孫叔過年好。”
“是小吳啊,吃面不?”孫平貴一邊在大鐵桶里挑面,一邊笑呵呵的問道。
“吃過了,孫叔您忙,我就在這站會兒。”
“呵呵,好,早上吃面的人多,待會兒聊。”
吳朝陽一眼掃過去,坐在小板凳上吃面的人不完全是販夫走卒,更多的反倒是穿著光鮮得體的上班族,其中不乏穿著職業裝的年輕男女,他在上半城見到過這些職業裝,有商場銷售員,移動電信營業員,餐館服務員......,這些人來得匆忙,吃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像打仗一樣風風火火。
吳朝陽找了個角落,抱著竹棍靠在墻壁上,目光從職業裝身上移動到那些扛著大麻袋或者挑著大箱子的棒棒身上。
這些棒棒大多正值壯年,身強體壯,膀大腰圓,即便是倒春寒的時節,也是穿著單衣卷著袖子,裸露出結實粗壯的胳膊,絕不是陳麻子兄弟那幾個村混子可比,更不是那些在大街小巷晃悠接散活兒的老弱棒棒可相提并論。
昨晚與趙雨亭談完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趙雨亭會不會信他,如果信會采取什么方式配合他,他又該怎么進一步讓趙雨亭更加相信他。
想來想去似乎都沒什么用,不管趙雨亭信不信,會不會配合,他最終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早上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波上班族離開之后,孫平貴清閑了下來。
“小吳,站在那里干嘛,過來坐。”孫平貴拍了拍凳子,朝吳朝陽招了招手。
吳朝陽走過去坐下,說了聲謝謝,遞上了一根朝天門。
孫平貴笑呵呵的接過煙,“小伙子不錯,這才過去幾天時間,都知道上煙了。”
吳朝陽替他點上火,“五塊的朝天門,孫叔您不嫌棄就好。”
孫平貴吐了口煙霧,笑道:“挺會說話,你在這里看什么,還沒正式開工?”
吳朝陽看著上上下下的大件棒棒,淡淡道:“隨便看看,看能不能等到一個機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