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朝陽淡淡道:“他不認識你,但你肯定認識他。否則昨天你不會隱忍不發。”
向東說道:“他舅舅是羅溫縣棒棒頭子,手上掌握著天門批發市場大量大件業務,在羅溫籍棒棒中威望很高,我之所以能夠留下來,他在中間出了力。”
吳朝陽又問道:“昨天晚上有兩撥人來給你拜年,是誰?”
向東眉頭深皺,“看在你人還不錯的份上,給你一句忠告,千萬別想著找他們幫忙,否則你這一輩子都會毀掉。”
吳朝陽說了聲謝謝,問道:“你平時都在哪里找活兒?”
向東不太理解吳朝陽的跳躍思維,停頓了片刻說道:“有時候在步行街,有時候在大街小巷碰運氣。”
“你可以去周邊的老舊小區試試。”
說完,吳朝陽沒有再說話,脫掉鞋子,卷起褲腿,一腳踩在了臺階的糞水上。
向東就這么站在門口看著,看著吳朝陽進屋拿出盆子,看著他打開門口的水龍頭,一盆一盆接水沖臺階上糞水,又看著他一把撕爛一件舊衣服,一遍又一遍擦洗木門,整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
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向東和吳朝陽打過一架,他知道吳朝陽是一個怎樣的人,平時和善,但逼到絕路敢拼命的人。
其實他對吳朝陽的印象不錯,雖然搶了他小賣鋪搬運業務,但能夠主動道歉,還三番兩次示好,不禁有些擔心他會走極端。
“不要亂來,我勸你先冷靜一天再說。”
“謝謝。”吳朝陽轉頭對他說道,臉上帶著很正常的微笑,但在此時此刻,卻顯得很不正常。
“好自為之吧。”向東關上了門,他對吳朝陽印象是不錯,但也僅限于此,非親非故,才認識幾天,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陳長庚路過222號,看著已經清洗干凈的門板,微微皺了皺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神色中充滿了憂慮。
屋子里,吳朝陽并沒有睡下,他一遍一遍做著當年小黑炭女孩兒教的廣播體操,直至心情徹底平復下來。
坐在唯一的舊木桌前,嘴里念念有詞。.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