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幾步,吳朝陽就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投過來,他沒有理會,之前在厚慈街沒有搶單只是不想壞了行業規矩,并不是因為怕事。
人都快餓死了,還有什么事是值得害怕的。
吳朝陽加快步子跟上女人的腳步,三百斤的重量以前不是沒有挑過,但挑著三百斤爬十八梯這么陡、這么長的階梯卻是第一次。
前幾段階梯還好,當走過厚慈街進入守備街,就逐漸感覺到肩膀生疼,腳下發沉。
十八梯的石梯東歪西拐,并不是筆挺向上,有些轉角的地方道路逼仄狹窄,需要側著擔子才能通過,兩個箱子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大部分重量壓在后面,吳朝陽抓住繩子的手青筋高隆,微微發顫。
歷經歲月洗禮的青石板雖然磨平了硌腳的棱角,但卻坑洼不平,有些地方積水濕滑,一不注意就容易腳下打滑。
女人腳步輕快,絲毫沒有顧及身后有人挑著三百多斤的重擔。
吳朝陽緊跟其后,沉重的擔子讓他失去任何欣賞女人曼妙身姿的心思。
七街十六巷,才走完下三街就已是汗流浹背,但女人仍然沒有半點減緩速度的意思。
前方,傳來一陣稚嫩的歌聲。“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清早光著小腳丫,走遍樹林和山岡.......。”
歌聲斷斷續續,氣喘吁吁。
吳朝陽抬起頭,原來是之前在碼頭看見的男人和小女孩兒。
陡峭的石梯上,男人一手扶著扛在肩上的麻袋,一手牽著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邊爬梯坎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唱著兒歌。
“爸爸,我走不動了。”歌聲停下,小女孩兒委屈地說道。
“快到了,再唱一遍就到了。”
“哦,采蘑菇的小姑娘.....啊....!”
小女孩兒腳下一滑,身體向后倒去。
“小可!”男人驚呼一聲,身體被小女孩兒一帶,也跟著向后倒。
“讓開!”吳朝陽大喝一聲,來不及放下擔子,一個箭步越過女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