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英若男剛要跟秦明講起,她去薛百戶那呈報狀子一事時,栓子跑了進來:“師父,掌柜的,趙總旗來了!問我師父是否在這?”
栓子非常緊張:“我怕他是來抓師父的,含糊地說了一句,就來報信了。”
秦明非常鎮定。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走咱們迎出去看看。”秦明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英若男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剛走到前院,就見兩個兵勇簇擁著一位身著衛所軍官服飾、面色冷峻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軍官正是趙總旗。
他曾到靠山屯主持過軍田發還事宜,秦明自然認識。
“軍戶秦明見過趙總旗!”秦明抱拳微微鞠躬。
“英若男見過趙總旗。”英若男沒有抱拳只是微微點頭。
趙總旗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秦村長,薛百戶有令,傳你即刻前往百戶所問話。”
英若男和栓子心頭一緊。
狀子昨天剛送給薛百戶,這才隔了一宿就處理了?
要知道之前,不管是縣衙還是百戶所都沒有如此快的速度處理過狀子呀。
現在薛百戶直接派人來“傳”令,是福是禍?
秦明神色不變:“好,我這就與趙總旗一同前往。”
秦明與英若男還有栓子點點頭,跟隨趙總旗直奔百戶所。
百戶所駐地距離縣衙不遠,是一座略顯陳舊但規模挺大的院落。
進入森嚴的大門,跟隨趙總旗來到議事廳,秦明見到了端坐其上的薛百戶。
薛百戶年約四旬左右,面容剛毅,二目放光,身上帶著明顯的行伍之氣。
議事廳里內薛百戶坐在左側的太師椅上,右側的太師椅上還坐著一人!
此公人文士打扮,約三十四五歲,面白無須,氣質沉靜,看似隨意,但薛百戶對其態度卻隱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恭敬。
秦明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上前抱拳行禮:“軍戶秦明,參見百戶大人!”
薛百戶打量了秦明幾眼,開口道:“秦明,你轉來的狀子,本官看了。狀子上所寫,是否屬實?”
“句句屬實!人證物證俱在!金奎堵塞河道,斷軍戶們的水源,這要是春播時節,勢必會造成軍田絕收的惡果!此事,乃金奎勾結縣里衙役設套誣陷!請百戶大人明鑒!”秦明朗聲回答。
聽罷陳述,薛百戶眉頭越皺越緊,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金奎小兒,安敢如此!真當我衛所歸還的軍田是兒戲嗎?!”
薛百戶聲威俱厲,顯是動了真怒。
在他看來,金奎此舉不僅僅是針對靠山屯,更是對衛所權威的公然挑釁。
“秦明,你應對得當,擒拿探子,及時疏通河道,沒給衛所丟臉,本官甚慰!”薛百戶語氣稍緩,帶著一絲贊賞,“沒有一味蠻干,懂得借助衛所之力,是塊材料。”
“百戶大人謬贊,我等只是為求自保,不得已才叨擾大人,不當之處,還望恕罪!”秦明謙遜道,目光卻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那位正襟危坐的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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