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在旁邊的皇后忽然輕笑一聲,目光落在麗妃嬌艷的臉上,語氣帶著贊嘆。
“麗妃妹妹近日可是用了什么特別的保養方子?”
“本宮瞧著,妹妹這氣色真是越發好了,肌膚細膩光潔,竟比往日還要明媚鮮艷幾分,真是我見猶憐。”
她轉而看向昭衡帝,語氣略帶自嘲。
“皇上您瞧,臣妾與麗妃妹妹年歲相仿,如今卻已是人老珠黃,麗妃妹妹卻依舊嬌嫩得如同二八少女,臣妾真是羨慕得緊啊。”
麗妃被皇后這般當眾夸贊,尤其是當著皇帝的面,頓時得意。
她下意識地抬手輕撫自己光滑的臉頰,笑道:“皇后娘娘謬贊了。臣妾不過是日常用些尋常香膏罷了”
“若真要說有什么特別的,也就是天香樓每年會用最上等的珍珠,精心研磨成粉,一年也只得三罐,都會送到臣妾宮中。”
“珍珠粉敷面,最是養顏。”
她說著,故意顯擺般地看向皇后,看似大方實則奚落地說道:
“若是皇后娘娘不嫌棄,等今年天香樓的新制的珍珠粉送到了,臣妾便讓人給您送一罐過來試試?”
皇后似是沒有察覺到麗妃話中的奚落,臉上的笑意不變,依舊溫和。
“那天香樓的珍珠粉本宮也有耳聞,聽說價值不菲,一兩珍珠粉恐值十兩金呢。”
“妹妹真是有心了,那本宮就先謝過妹妹了。”
聽聞皇后所說,昭衡帝的面色略微沉了些。
一兩珍珠粉就要十兩金?
如今阮家貪腐案尚未徹底了結,阮晨被革職的原因之一便是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麗妃的生活卻依舊如此奢靡,足以看出阮家平日的積蓄之深!
麗妃說完,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失了!
她看到皇帝瞬間冷沉下來的臉色,心中猛地一慌,臉色唰地白了,張了張嘴想找補:“臣妾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然而,昭衡帝卻迅速收斂了面上的冷意,仿若剛才冷沉的氣氛只是麗妃的一時誤會。
他甚至伸出手,握住了麗妃微涼的指尖,輕輕將她拉近身邊。
昭衡帝聲音不辨喜怒,細品之下甚至還帶著些安撫之意。
“愛妃天生麗質,用些好的東西滋養,也是應當的,朕覺得甚好。”
麗妃幾乎要被幸福沖昏頭,她真是沒想到,自己一時間的誤竟然會得到昭衡帝的原諒。
她的面上不免升起喜色,忍不住得意地瞥了一眼昭衡帝身旁的皇后。
麗妃的目光仿佛在說,你雖然是皇后,可皇上還是寵愛本宮的!
從坤寧宮出來時,麗妃面露喜色,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她對著一旁遲夏志得意滿地說道:“看著吧!不會有多久,本宮不僅能重回貴妃之位,甚至皇貴妃乃至更高的位置,也未必不可期!”
然而,她等來的,不是晉封貴妃的圣旨,而是阮家貪腐案徹底查清、阮氏家主阮晨及其核心黨羽被判流放三千里并查抄全部家產的驚天噩耗!
麗妃才做了不到半個月的貴妃美夢,就被如此殘酷的現實打落云端。
當她聽聞遲夏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麗妃連發髻都來不及盤,踉蹌著就要去乾清宮找皇上。
“一定是誤會了什么?!怎么會!前幾日皇上還來過本宮的昭陽宮里”
她腳步虛浮,還沒走到昭陽宮門口,就迎來了馮順祥馮公公。
看到馮順祥,麗妃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馮公公,皇上可在御書房?本宮要見皇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一道明黃色的圣旨從馮順祥的掌心抖落。
馮順祥臉色嚴肅,站在昭陽宮的庭院里就抖開了圣旨,宣旨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阮氏德行有虧,驕縱奢靡,不堪妃位。即日起,褫奪封號,降為常在,遷居昭陽宮西偏殿靜思己過!欽此——”
麗妃怎能想到,馮順祥來昭陽宮,竟是帶來這么一紙消息。
“不不可能皇上他明明”
阮歡如今是阮常在了,她難以置信地搖頭,目光死死盯著那卷明黃的圣旨,臉色倏然變得慘白。
“怎么會這樣?!昨天昨天他還”
極致的震驚瞬間攫住了她,氣血翻涌之下,她眼前一黑,竟硬生生噴出一口血來。
“娘娘!”
遲夏嚇得撲上去尖叫。
阮常在卻已經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誰能想到,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僅用了半個月,這位曾寵冠六宮的阮氏就如同昨日黃花一般,徹底萎靡在了這個冰冷的深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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