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滾開!”
老嬤嬤扭頭朝著遲疑的幾個婆子厲喝一聲。
那幾人也不敢再動手,怕等榮陽恢復理智后,會后悔殺了奶嬤嬤,然后找她們算賬。
老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著榮陽解釋勸道:“公主,老奴不是不讓您殺了段懷瑾,甚至老奴比您更想要了那畜生的小命,可是宮里傳了陛下的口諭,說一定要保住段懷瑾的命。”
“陛下已經發怒了,您若是再抗旨不遵,殺了段懷瑾,怕是陛下容不下您了呀!”
榮陽一驚,慘白著臉身子抖個不停。
這事皇兄已經知道了?
也對,御醫來了這么多,皇兄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下子,榮陽眼里全是恐慌。
老嬤嬤抹著眼淚,鼻尖縈繞著的是榮陽身上揮之不去的馬糞味。
她忍著作嘔感,恨聲道:“是肖氏進宮告了御狀,說是您勾引了段懷瑾,給段懷瑾下藥,才,才”
“放他娘的屁!分明是段懷瑾莫名其妙出現在公主府,玷污本公主!”
肖氏的惡人先告狀,把榮陽氣得嘔出一口血來。
老嬤嬤嚇得當即便不敢再多了,手忙腳亂地給榮陽擦嘴漱口。
可榮陽心里慌啊,她不把事情弄清楚,怎么能踏實。
緩了一會兒后,她就惡狠狠地問著老嬤嬤。
“你把事情說全,皇兄為何要留段懷瑾一命?我要聽全部,一字不落的!”
老嬤嬤哭著道:“陛下口諭,把您訓誡了一番,說您不知檢點,抹黑皇家聲譽還說,既事已至此,就讓您以平妻的身份,嫁給段懷瑾,跟肖氏平起平坐。”
“哈哈好,真是我的好皇兄!”
聞,榮陽突地跟癔癥了般,哈哈大笑起來。
“他明明知道本宮心悅的是裴驚蟄,不但不幫我得到裴驚蟄,還想把我嫁給別人!我不嫁,絕不嫁!”
“哈哈抗旨便抗旨!”
那笑聲凄厲瘆人,嚇得伺候的丫鬟婆子身子抖個不停。
榮陽還在笑,笑著笑著,又哭了。
“皇兄好偏心,我做的事不及皇姐千分之一,可他處處護著皇姐,卻要罰我!讓我嫁給段懷瑾那老畜生,還不如讓我去死!”
“他又窩囊,又老,怎么配得上本公主!”
“慕容礪死前在大殿上說的果然沒錯,皇兄就是對皇姐有齷齪心思,不然為何這般區別對待?”
門外御醫還沒走,老嬤嬤被榮陽的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說辭嚇得也顧不上尊卑了,她猛地捂住榮陽的嘴。
渾身顫抖的小聲勸道:“公主,清醒些,有些話可不能說呀!”
說了就沒命了!
老嬤嬤慌得厲害,她家公主哪能跟長公主比呢,長公主不管怎么聲名狼藉,都有陛下護著。
那位跟陛下一同長大,在陛下心里是不一樣的!
榮陽是瘋了,才敢跟那位比較。
“公主,聽老奴一句勸,您就嫁了吧,再不嫁,怕是陛下不會留您了!”只有嫁了,才能保住小命。
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
然榮陽聽不進去,還在叫嚷著,要嫁也只嫁裴驚蟄,還不死心地要讓人殺了段懷瑾,人死了難不成皇兄還能讓她嫁個死人?
老嬤嬤自小看著榮陽長大,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能咬牙把宮里傳來的旨意說全:“我的公主啊,您就消停會好不好?陛下派來的公公說了,就是段懷瑾死了,哪怕是個靈位,您也得嫁!”
一聽這話,榮陽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而另一邊。
此刻的段懷瑾還在公主府偏殿內醫治,這家伙傷的也不輕,命根子差點折了,老腰也因為用力過猛,扭傷錯位了。
給畜生配種的藥,藥效就是厲害,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就算是保下命,人道怕是不行了。
嚴重的是,人身子虧損的厲害,估計也沒多久好活了。
御醫其實不大想給段懷瑾這種人醫治的,但奈何宮里傳來陛下口諭,說要盡量保下段懷瑾一命。
難道老皇帝當真是不忍心段懷瑾死嗎?
絕無可能。
老皇帝是怕段懷瑾死了,沒人收榮陽這個破爛貨了,敗壞皇家聲譽的事,就更壓不下去了。
如今不管段懷瑾是人還是畜生,老皇帝都鐵了心要把榮陽嫁過去。
段懷瑾小命被救回來的時候,肖氏也從宮內被放了出來。
不!
應該是說被抬出來的。
肖氏把這等丑事鬧到大殿,整得人盡皆知,老皇帝臉面掛不住,恨不得殺了這個蠢婦。
但礙于殺了肖氏,更容易被世人訛病。
老皇帝命人打了肖氏一頓板子后,暫且壓下了殺意。
宋府。
鄭氏離開不久,大舅母周氏連同小舅母沈長書來府內,幫著給兩對新人鋪房。
一切妥當后,宋今瑤領著二位舅母去清暉院小花廳坐下閑聊。
三人也聊了一會榮陽和段懷瑾的丑聞,頗是解恨地大笑了一通。
“這二人總算是遭到報應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下凡,幫咱們出了惡氣,真是解恨啊!”
宋今瑤也笑:可不解恨咋的,她心情舒爽的也半晌嘴角沒合攏。
看來抽個空,要去感謝下裴驚蟄這位“下凡的神仙”才好。
不過看樣子兩位舅母并不知道這事是裴驚蟄的手筆,既然不知,她也不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