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說的輕飄飄,但是樸老板卻是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貝母這東西特別不好挖,能有個幾百斤已經是大產量了。
真要是上千斤,那可就發財了。
不過樸老板這人腦袋來的快,反應也及時:“這貝母既然是光陽你說的,那是不是就不用走公家賬,到時候我直接給你拿錢?”
陳光陽咧了咧嘴,這生意人就是頭腦精明!
自己沒說要求,他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陳光陽點了點頭:“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行,那你就回頭送過來,然后我混合在山野菜里面,一同出關。”
解決掉了心中大事兒,陳光陽心情無比的爽。
剛要繼續和樸老板聊聊天。
遠處吉普車就來了,有兩個小公安一臉著急的跑了過來:“陳顧問,出事兒了!”
陳光陽扭過頭:“啥事兒啊?”
小公安道:“在抓捕胡三強的時候,被他意外逃脫,跑到醫院里面,然后抓住了一個小孩當人質……”
陳光陽只覺得腦袋里面轟的一下。
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里面全都是殺氣。
“什么小孩?!”
“是您的兒子,陳二虎……”
沒等那小公安再說半句,“噌”地翻身上了摩托!
鑰匙幾乎是戳進鎖孔里的!
油門被他死命擰到底,車頭像被抽了一鞭子的暴怒公牛,幾乎是蹦跳著竄出樸老板的院子,輪胎在砂石路上刮出刺耳的尖叫!
“給老子讓開!”
醫院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擠滿了黑壓壓的人頭。
孫威和李衛國站在最前頭,臉黑得跟鍋底灰似的,渾身繃得像拉滿的硬弓。
眼神里全是血絲和焦灼,卻又投鼠忌器,不敢有半分妄動。
陳光陽的摩托像失控的鐵獸,根本不管什么警戒線,帶著一股子沖垮千軍的煞氣,“嘎吱”一聲漂移著甩停!
震得圍觀人群潮水般向后退了幾步。
“光陽!”李衛國和孫威同時扭過頭,臉上是見了救星卻又帶著深深愧疚的復雜表情。
陳光陽根本沒看他們,眼神像燒紅的烙鐵,死死釘在三樓住院部那扇被撬爛了掛鎖的門上!
“人呢?!”他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鑼刮鐵,每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三樓!樓梯口右邊第二間!護士配藥的小庫房!”
孫威語速飛快,聲音發顫,“胡三強那狗娘養的!溜進了產科!把正鬧著要找姥姥的二虎……給薅進去了!手里有裁紙刀!是……是庫房里的!娃兒脖子……見紅印子了!”說到最后,孫威聲音都劈了,眼珠子紅得要滴血。
他們抓人,結果讓主犯跑了,還連累了陳光陽的崽!
轟!
陳光陽腦子里的火山徹底炸開了!
脖子見紅?
裁紙刀?!
他眼里的兇光暴漲,太陽穴青筋“突突”狂跳,臉頰的肌肉都因為咬合過度而虬結扭曲!
但他硬是把喉嚨口那口腥甜血氣咽了下去。
整個人像被寒泉澆過的火山石,表面冷硬刺骨,內里熔巖奔涌!
“我過去看看情況。”他低吼一聲,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煞氣。
手在腰間一抹,“嘩啦”一聲利落地將捷克手槍推彈上膛!
他不再看任何人,貓下腰。
貼著墻根陰影,腳步像貍貓般無聲無息,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勢頭猛地躥進了住院部樓門!
樓梯間光線昏暗。
濃重的消毒水味兒混合著血腥氣,還有一股子混雜著汗臭和恐懼的騷氣彌漫在空氣里。
陳光陽的五感提升到極致,每一步踏在臺階上都輕得像鵝毛落地。
耳朵卻豎著捕捉著樓上的每一絲動靜。
胡三強那因為恐懼和窮途末路而變形的,歇斯底里的咆哮隱約傳來:“……都給老子退遠點!再他媽往前挪一步!老子就把這小崽子脖子劃開當噴壺!!”
陳光陽的心猛地一抽!
牙根咬得咯嘣作響。
但他強迫自己繼續向上,氣息壓得如同冰封的死水。
終于摸到三樓樓梯口。
他屏住呼吸,側身緊貼在冰冷的墻壁拐角后,像一道融入陰影的雕像。
目光銳利如刀鋒,死死鎖定了那扇虛掩著的、門鎖被暴力破壞的庫房門縫!
光線透過門縫瀉出來一點,剛好能看清庫房里靠墻貨架的一角。
還有,那被人死死箍在身前的小小身影!
二虎!
他的小虎崽子,脖子被一條青筋畢露的粗壯手臂死死勒著。
后腦勺頂在一個胡子拉碴、眼珠赤紅、表情扭曲猙獰的男人腰腹上……
正是那滅門案的主犯,胡三強!
胡三強左手反握著那把閃著寒光的裁紙刀,鋒利的刀刃緊緊壓在二虎稚嫩的脖頸側面!
一道刺眼的、細細的紅線已經滲出血珠!
看到兒子脖子上那道血痕的瞬間。
陳光陽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那冰冷的刀鋒狠狠剜了一下!
但極致的憤怒和恐懼,卻在這一刻詭異地將他推入了另一種冰冷刺骨的、高度集中的狀態。
他像一頭鎖定獵物的雪豹,目光銳利地掃過狹窄門縫里的一切……
胡三強的站位緊貼貨架和墻壁的死角、動作幅度還有點大。
二虎沒哭!
小臉憋得通紅,被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但那雙小虎眼瞪得溜圓,里面沒有害怕,只有一股子不服輸的虎愣勁兒。
甚至還帶著點……氣急敗壞?!
就在陳光陽手指已經無聲地滑向扳機,全身肌肉繃緊。
大腦瘋狂計算著如何在胡三強反應前將他一槍斃命,同時不傷及二虎的關鍵瞬間……
變故陡生!
胡三強像是被樓下的什么動靜刺激到了,猛地一晃腦袋,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哪個王八蛋?!外面誰?!是不是陳光陽來了?!給老子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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