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知青據點,陳光陽和王行他們報了一下平安。
王行這才如釋重負,看了一眼陳光陽:“光陽,給你添麻煩了。”
陳光陽笑了笑:“你看,你這是啥話。”
“這不就是舉手之勞么,然后又解決點其他的事兒。”
王行點了點頭。
如今的知青基地可是和之前大變樣。
之前的拉合辮房子已經蓋起來了并且投入使用了。
男生宿舍、女生宿舍甚至廚房全都是新的。
當初這十八個知青如今的精神面貌也全都不一樣了。
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分錢。
但是他們誰都不傻,都能看得出來。
這硫磺皂廠如今這么火,他們以后全都錯不了!
所以一個個干活的時候,全都是鉚足了勁兒。
當真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陳光陽扭過頭看向了王行,更加覺得這小子是個人才了。
能進行生產,也能跟著一同進行管理。
當初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整個知青基地欣欣向榮,所有知青看見陳光陽全都恭敬的點了點頭。
陳光陽已經有了崇高威望,這么多知青已經開始崇拜他了。
在知青據點又轉悠了幾圈,陳光陽就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陳光陽就看見了劉老爺子正在和大奶奶聊天。
陳光陽一下子愣住了:“老爺子,你咋過來了?”
這老爺子對陳光陽不錯,之前陳光陽的虎骨人參可都賣給了他。
就連挎斗摩托,都是這老爺子給自己的。
劉老爺子看見陳光陽,直接開口說道:“我不見你,你小子也不見我啊……”
“那我就來拜訪拜訪你唄。”
陳光陽頓時一臉訕笑,蹲在了老爺子旁邊:“您這話說的,這不是最近忙么。”
劉老爺子點了點頭:“行了行了,知道你忙,所以過來和你說一下,我有幾個老戰友,想要幾個大獵物泡酒啥的,你能不能弄點?”
一邊兒說著,劉老爺子湊了過來,對著陳光陽眨了眨眼睛:“價錢你放心,我這群老戰友可都是有錢人,絕對夠你賺錢的!”
陳光陽嘿嘿一笑,他想要在縣里面置辦更多的產業,自己手頭里面這點錢,還真的不太夠!
如今正缺錢呢,劉老可謂是幫了自己的大忙了!
和劉老又聊了一會兒,將老頭送走之后,陳光陽看了看天氣。
今天天還不錯,正好適合打獵!
收拾了一下東西,陳光陽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然后就上了山。
這一次陳光陽不打算去山灣那邊。
而是想要去深山里面轉悠一圈兒。
依舊是捷克獵和半自動兩桿獵槍。
大小屁眼子加上海東青以及黑風馬的全員配置。
這時候已經進入盛夏,陳光陽想要大獵物,就得在深山里面多走一走才行。
好在這劉老戰友們想要的東西不限種類。
不管是山把頭還是大老虎都行。
這幾樣東西,陳光陽全都干過,所以還不算特別有難度。
上了山走了兩個小時,陳光陽直接就走入到了深山里面。
風在林子深處變得又沉又涼,裹著腐葉和濕泥的味道。
這深山的悶勁兒跟山外頭不一樣,像蓋了口鍋,熱烘烘地往人骨頭縫里鉆,又憋得心口發慌。
陳光陽舔了舔有點干裂的嘴皮子,鞋踩在厚厚的腐殖層上,發出噗嗤噗嗤的悶響,像是踩進了吸水的棉被。
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一前一后,鼻子貼著地皮,在濕潤的空氣中仔細地犁動。
黑風馬打著響鼻,蹄子在松軟的地上踩出不深不淺的印子,被陳光陽用手勢壓下了躁動。
海東青那灰藍色的影兒,偶爾在林梢縫隙里一閃,又融進了密密匝匝的綠里。
“嘖,這鬼地方,悶得能孵雞崽兒了。”
陳光陽嘟囔了一句,嗓子眼有點發干。
他撩起草帽檐,抹了把額頭滾下來的汗珠子。
汗水流進眼角的皺紋里,澀得他瞇了瞇眼。
他心里琢磨著劉老爺子的那幾個老戰友,這深山老林子里的“大家伙”,可不是街上能隨便踅摸的大白菜。
想要大的、夠分量的,就得往這熊瞎子都嫌悶得慌的犄角旮旯里鉆。
就在這時。
前面領著道兒的大屁眼子突然剎住了腳步,脖子上的鬃毛無聲無息地炸開一層。
喉嚨里發出一種極低的、壓抑的嗚嚕聲,像塊破風箱在輕輕抽動。
小屁眼子則直接伏低了前身,后腿緊繃著,尾巴棍子直得跟標槍似的。
黑眼珠子死死釘住前方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榛柴棵子!
有動靜!
還是大動靜!
陳光陽渾身的懶散勁兒“唰”一下全褪了。
他像根瞬間繃緊的弓弦,悄無聲息地矮下身子,脊背幾乎和身旁一棵歪脖子老椴樹融為一體。
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肩頭挎著的半自動,保險栓無聲地滑開,冰冷的鐵疙瘩抵住了肩窩子。
黑風馬似乎也嗅到了那股子突如其來的、濃烈得幾乎能凝成形的腥臊味兒,不安地刨著蹄子。
陳光陽一把薅住韁繩,大手在馬脖子上用力一按。
黑風馬立刻閉了嘴,只有粗重的鼻息噴在陳光陽的手背上,滾燙。
林子里的聲音消失了,連鳥叫蟲鳴都他媽像被掐住了脖子。
只有那股子腥臊混著野獸悶熱的臊味兒,攪著林下潮濕的水汽,一股腦兒地涌過來,直沖腦門!
“嗬……嗬……”
兩聲沉悶、短促、帶著濃重鼻腔音的喘息,從那片榛柴棵子深處悶悶地傳出來。
不像單一的呼吸,倒像是兩個沉重的東西在同時喘氣兒!
陳光陽的心往下一沉!
一雙?他娘的,點子這么硬?
他借著老椴樹的掩護,小心地探出半個腦袋,目光像兩把錐子,刺穿了層層疊疊的枝葉。
榛柴棵子一陣劇烈的搖晃,枝葉噼啪作響,像是被個巨大的碾子生生犁開!
緊接著,兩個油黑發亮、膘肥體壯的身影,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從那綠色屏障里擠了出來!
打頭那個,壯得像座移動的小煤窯!
肩背高聳,腦袋滾圓,兩條前腿粗得賽過房梁,蒲扇大的熊掌拍在地上,發出“嘭嗤”一聲悶響。
這家伙皮毛黑得發亮,左眼眶上一圈兒醒目的白毛,像是個沒剃干凈的怪眼罩,透著一股子老油子才有的彪悍和暴躁。
是個上了歲數的老公熊!
它剛走出來,就停下腳步,支棱起鍋蓋大的黑耳朵,粗壯的脖子轉動著,兩個比銅鈴還小的黑眼珠子,帶著股不加掩飾的狂躁和狐疑。
死盯著陳光陽藏身的方向猛瞅!鼻孔翕張著,噴出兩道混著口水的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