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一愣:“為啥啊?”
“結婚的時候說了,戴左邊生男孩,戴右邊生女孩,我以后要生雙胞胎所以我帶中間兒的……”
陳光陽咧了咧嘴,這是二虎看二埋汰結婚的時候,新媳婦給婆婆戴花的時候學到的。
這孩子一天啥都學!
陳光陽伸出手來,拽下來了二虎腦袋上的人參紅花:“兒子,你這紅花在哪弄得啊?”
二虎咧了咧嘴:“就在剛才路過那邊啊,一大片呢。”
咕咚!
陳光陽都咽下了一口口水。
“快帶我去!”
陳光陽之前聽老獵人說過。
人參這玩意兒,極其有靈氣,要講究緣分,如果有緣分,肯定就能看見。
要是看不見……
那就真的一點都看不見。
之前就有過傳聞。
有的人就挨著人參去上廁所,都沒有發現那人參的蹤跡。
結果第二個上廁所的人剛一蹲下,就發現草叢里面有一株五品葉。
這玩意兒上哪說理去?
二虎子領著陳光陽往回走了二十多步,小胖手突然往陡坡下一指:“爹!就擱那旮沓!”
陳光陽撥開齊腰的蕨類植物,呼吸頓時一滯!
坡底竟藏著片人參窩子!七八株人參頂著紅榔頭在風里搖晃!
“慢著走。”陳光陽從腰間摸出三根紅繩,給倆兒子手腕各纏一道,剩下一根咬在嘴里。
這是老輩傳下的規矩,見參先系紅,免得山神怪罪。
并且同時囑咐兩個兒子,“把褲腿扎進襪子里,草爬子專挑細皮嫩肉下嘴。”
灌木叢比想象的茂密,帶刺的藤蔓勾住二虎的衣服。
陳光陽掏出自己之前制作的鹿骨簽撥開枝葉,腐殖土的氣息混著某種清苦的藥香撲面而來。
撥開最后一道榛子枝,落日余暉突然斜斜地潑進山坳!
好幾朵傘狀紅花在墨綠的參葉間輕輕搖曳,像一簇簇小火苗。
“爹!這就是人參花啊?!”二虎剛要往前沖,后衣領就被他爹拎住。
“看好了。”他解下綁腿的紅布條,動作輕柔得像在給新媳婦蓋蓋頭,“人參有靈,得先系住。”
布條纏上最近那株參的莖稈時,大龍突然“啊“了一聲:“爹!它葉子在抖!”
陳光陽笑著往兒子后腦勺呼嚕一把:“傻小子,是山風。”
鹿骨簽插進土里的瞬間,兩個小腦袋立刻一左一右湊過來。
陳光陽鼻尖幾乎貼到地面,簽子順著參須的走向輕輕撥弄。
“不能使鐵器,會傷了元氣。”
他說話時胡茬蹭到濕潤的泥土,“老獵人說過,五品葉的參須能扯出三丈遠。”
大龍突然伸手按住一片參葉:“這根須岔道了!”陳光陽定睛一看,主須旁邊果然分出條細如發絲的支脈。
他贊許地沖長子點頭,簽子靈巧地繞過岔道。
二虎急得直跺腳:“爹你讓我也試試!”結果一爪子下去刨起半抔土,驚得陳光陽差點咬了舌頭。
“敗家玩意兒!”
他揪著二虎的耳朵拉到身邊,“挖參得跟繡花似的...“話音未落,大龍突然從弟弟指縫里捏出個東西:“爹!這土里有金粒子!”
陳光陽對著夕陽瞇眼一瞧,孩子掌心躺著幾粒赭石色的參籽,陽光下真像碎金箔。
三層腐葉扒開時,人參的蘆頭已經隱約可見。
陳光陽用簽子尖挑開最后一點浮土,忽然覺得后背發熱,倆兒子呼出的熱氣全噴在他脖頸上。
二虎的鼻涕泡“啪”地碎在參葉上,惹得陳光陽一笑。
二虎子頓時一撇嘴:“爹你笑啥啊?”
“爹,咱們是不是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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