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不是有光陽哥嘛。“二埋汰渾不在意,捧著那個歪簍子就往水里按。
泥鰍被驚得四處亂竄,有幾條直接從水面上蹦起來,銀亮的肚皮在陽光下閃得晃眼。
陳光陽把褲腿卷到膝蓋上頭,慢慢蹚進水里。
這時候水還有點涼,激得他小腿肚子一抽。
他屏住呼吸,把柳條簍子輕輕沉到泥鰍群旁邊。
“看好了啊。“陳光陽壓低聲音,突然用手掌猛拍水面。
“啪“的一聲脆響,泥鰍群頓時炸了鍋,慌不擇路地往柳條簍子里鉆。
眨眼功夫,簍子里就擠滿了扭動的黑背脊。
二埋汰看得目瞪口呆:“我操,這也行?“
“學著點兒。“陳光陽得意地提起簍子,里頭少說有二三十條泥鰍,個個都有手指頭長。
他把簍子往岸上一倒,那些滑溜溜的小東西在沙地上撲騰,濺起細小的水星子。
二埋汰來了勁頭,學著他的樣子往水里撲騰。
可這小子下手沒輕重,一巴掌拍下去水花濺起老高,泥鰍沒抓著幾條,自己先濕了半截身子。
“你他媽...“陳光陽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腳底板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他挪開腳,發現沙底露出個青灰色的硬邊,像是塊扁石頭。
他彎腰去摸,手指剛碰到那東西,突然“嗖“地縮了回來。
“操!“陳光陽罵了一聲,腳底下那“石頭“竟然動了!
二埋汰聞聲湊過來:“咋了光陽哥?“
陳光陽沒吱聲,慢慢蹲下身,雙手插進沙子里。
水面被他攪得渾濁,只能隱約看見個小鍋蓋大小的黑影在沙底緩緩移動。
他屏住呼吸,突然發力一摳……
“嘩啦!“
水花四濺中,一個臉盆大小的老鱉被陳光陽生生從沙子里拽了出來。
那老鱉背甲青黑,布滿年輪似的紋路,四只爪子在空中亂刨,脖子伸得老長,綠豆眼里閃著兇光。
“哎呀我操!“
“這玩意兒得活了多少年啊?“
陳光陽掂了掂分量,少說也得有二十斤。
老鱉的背甲邊緣已經磨得發亮,腹甲上的紋路深得能卡住硬幣。
最驚人的是它脖子上有道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劃過留下的。
“看見沒?“陳光陽指著那道疤,“這老東西八成是從哪個王八坑里逃出來的,保不齊都成精了。“
咧了咧嘴,陳光陽拍了拍這老鱉的王八殼子,“晚上整個三狗子,一會兒再去打一只沙半雞,我給你們做一道霸王別姬嘗嘗!”
二埋汰點了點頭,和陳光陽又開始抓了泥鰍。
兩個人一直弄到了天黑,這才往家走。
倆人一家弄了半柳條筐的野鴨蛋,幾只野鴨子,幾只野雞,還有幾只沙半雞,同樣還有一個大王八!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家走。
可是一回來,陳光陽就看見了村子里面的人烏央烏央的。
往里面仔細一看,就看見了自己家門口這時候正圍了一圈人,烏泱泱的一群往院子里面看著熱鬧。
陳光陽心頭一沉。
他媽的,不會出啥事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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